醉迷紅樓

屋外風吹涼

歷史軍事

  壹醉入紅樓,庶子可成龍。   十二金陵夢,扶搖霸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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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二百八十九章 孤家寡人

醉迷紅樓 by 屋外風吹涼

2018-8-1 20:18

  “十三弟,妳來看看,可行不可行?”
  將密折看到最後,隆正帝眼中興奮和猶豫並存,遲疑了下,將折子遞給了贏祥,滿眼的不舍。
  見他如此,贏祥愈發好奇,賈環召集壹夥武夫,談的話能讓隆正帝如此?
  他說的到底是什麽?
  心中存疑,就打開折子看了起來,略過前面壹些鋪墊,到了後面,贏祥的面色也凝重起來。
  “黑遼的開發,對大秦而言至關重要。
  有人說,湖廣熟,天下足。
  如今天下的土地已經夠百姓用了,何必非要占著黑遼?
  然而此等短視之人卻不知,太平盛世將至,大秦人口必然迅猛增加。
  現在,大秦已經有過億的人口了。
  以此龐大基數,不用三十年,人口必然龐大壹倍。
  我們不能等到臨到跟前,忽然發現,耕地不夠了,糧食不夠了,才想起來開發新的耕地。
  兵法有雲:不謀萬世者,不足謀壹時也。
  ……”
  贏祥越看越別扭,滿臉古怪,看著隆正帝道:“陛下,賈環和壹群大將談論這些?榆林子趙賁他們,聽得懂嗎?”
  隆正帝哼哼了聲,道:“這個混賬東西與其在說給他們聽,不如在說給朕聽。
  他必然知道,會有黑冰臺的耳目,傳與朕知。”
  贏祥呵呵笑著,繼續看下去,面色忽地壹變,皺起眉頭來:“這……胡鬧吧?
  讓壹群武將,去番邦‘買’農奴?
  讓武將帶兵去‘買’……”
  隆正帝冷笑道:“他是想讓我大秦的武勛都去當人口販子!”
  贏祥聞言,連連搖頭道:“這如何使得?傳出去,朝野必將嘩然,說此舉不合仁義之道,好戰必亡……”
  隆正帝擺擺手道:“十三弟,妳往後面看。”
  贏祥聞言,繼續看下去,這壹看,眼睛登時壹亮……
  “整個黑遼,全部收為國有。租給銀行?!”
  “銀行要保證,出產的糧食,至少八成運入關中,以平價供給百姓……”
  “如此,每個手持銀行股份者,均可從黑遼受益……”
  看至此,贏祥也遲疑了起來,對隆正帝道:“陛下,如此壹來,這個銀行……是不是有點太……龐大了?有了商事,再加上農事……”
  隆正帝沈吟了下,搖頭道:“不妨事,天家為銀行最大股東,受益最多。
  而且,賈環雖然壹手組建銀行,但如今插手並不多了。
  朕也不是沒有防備,壹切都有規矩……
  賈環極有分寸,立好規矩後,對平常事務並不幹預,也沒有作威作福,以銀行要挾哪個。
  朕所心動者,如果讓銀行來接手開發黑遼,黑遼必然會以最快的速度開發出來。
  這二三年來,朕也不得不承認壹件事,那就是商賈們行事,竟比官府行事高效的多。
  哼,那起子國之蠹蟲,屍位素餐。
  不提他們,十三弟,如果銀行果真能在十年內,大力發展黑遼黑土田地。
  成為賈環口中所言的……大秦糧倉。
  如此壹來,就能極大程度的解決大秦的糧食危機。
  百姓就能放開的到工廠作坊去勞作致富。
  民富,則國強。
  只是……”
  贏祥道:“陛下,既然此事極好,又不用擔心銀行不可控,那還擔憂什麽?”
  隆正帝沈吟稍許,道:“朝廷的格局,終究還是文武分治,要維持平衡的。
  只是由於賈環對文臣壹貫的不屑態度,許多事,都將文官壹系排除在外。
  比如那銀行……
  宗室和武勛購買股份,壹分股只需壹千兩銀子。
  如今壹個個都富的流油,奢靡無度。
  而文官們,連購買的資格都沒有,如今顯得愈發清貧……
  僅此壹項,就拉開了武勛將門和文臣之間的富庶差距。
  就朕所知,文臣對此不滿者,比比皆是。
  認為武勛宗室,貪斂無度,非國之幸事。
  只是因為他們現在還弄不清楚,為何武勛們這般貪斂奢靡,非但沒有造成民不聊生,百姓居然也跟著富庶起來……
  等他們弄明白後,必然反擊。
  銀行如此,而黑遼的開墾,其中利益之大,想想都讓人心動,朕以為,文官士紳們,必然不肯放棄這壹處利益。
  若是再將整個文臣體系排除在外……
  未必是好事。”
  贏祥皺眉道:“賈環怎麽說?”
  隆正帝譏諷道:“賈環曾說,那些官兒要是哪個想發財,就把官帽子取下來,去做商賈去。
  沒有既想當官,又想發財的道理。
  這叫官商勾結,必生貪腐之事。”
  贏祥苦笑道:“話是這麽說……可讓做官的發覺,他們成了苦哈哈,倒是以前卑賤的商賈們,壹個個成了人上人,他們豈能甘心?
  不過皇上,昨兒賈環還在使性子,臣弟還以為他要鬧幾回。
  怎地這次這麽乖覺?
  莫非是昨兒那個輕車都尉給哄好了?
  還真有可能,聽說他疼他那兒子疼的不像樣。
  這小子,也當爹了。”
  隆正帝瞇起眼,眼神中微微帶了分笑意。
  壹旁趙師道忽然道:“陛下,王爺,寧侯他們還未散場呢……”
  ……
  “有人要說了,賈環,妳這般做事,雖然極好,也算是兼和了大義發財兩不誤。
  可是到頭來,咱們還是沒有能傳諸子孫的土地啊!
  那黑遼土地,是國家的,咱撈不著,心裏就不高興。”
  賈環看著二十多個軍中幹將,武勛親貴,說笑道。
  因說破了大家的心思,眾人壹起哄笑起來。
  賈環這時卻招了招手,命親兵送上來壹個巨大的框架,框架裏,是壹副地圖。
  圖址為南海。
  賈環將眾勛貴們召集近前,指了指大秦最南邊的壹個島嶼,道:“這裏,就是我之前待了壹年的海島,叫瓊州島。
  從這裏往南……”
  說著,賈環手指順著地圖比劃開,道:“這裏,是安南,這裏,是暹羅,這裏,是小乘佛國……
  再往西,便是當初唐三藏西天取經所到之處,天竺!
  我們再饒回來,看這裏……
  安南的對面,跨過壹個海峽,這裏叫馬六甲。
  馬六甲再往南,便是爪哇國。
  從爪哇再往南,跨過壹段海,這裏,是壹個足足有大秦壹大半大的海島!
  如今除了些土著外,還無人占領。
  島上,有草原、森林和河流,土壤肥沃……”
  “寧侯,您的意思是……是讓咱們去這個比爪哇還遠的地方種地去?”
  榆林子趙賁苦巴著臉說道。
  他可不是世家子弟,反而是地地道道的西北苦寒之地的泥腿子出身。
  因為幼年間他祖父曾相助過武威侯府,趙賁自己又是極好的練武坯子,這才入了秦梁的眼,教他習武,帶他入軍中。
  這些年過去了,趙賁追隨秦梁東拼西殺,戰功赫赫,積功得封開國子爵。
  但當初家裏種地的辛苦,他還是牢記著。
  那個大海島究竟怎樣他不知道,但是爪哇國他聽說過。
  那海島還在爪哇國的南邊,老天爺,那得遠到什麽地步?
  跑那去種地……
  其他勛貴們也都不吭聲了,開玩笑都沒這樣開的。
  真去了那裏,想回來都難,這不是坑人嗎?
  賈環環視了壹圈,在眾人臉上看過後,呵呵壹笑,手壹比劃,將之前所有點過的地方,全部圈了起來,道:“壹個海島,只夠咱們武勛世家吃三輩子。
  但咱們難道只能傳承三代?
  不,咱們要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爵位只能給壹個孩子,其他的孩子,卻可以給銀子,給地。
  大丈夫縱橫四海,沙場拼殺,所為者,不就是封妻蔭子嗎?
  諸位叔伯想要買地,也不是為了自己吧?
  不過,為了防止土地兼並,百姓失地後變成流民,重演前朝舊事,所以朝廷與軍機閣都不準咱們武勛大肆圈地。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
  咱們武勛雖然不能在大秦國內買地,卻可以在別的國家買。
  安南,暹羅,天竺,馬六甲,爪哇。
  這些國家,有的是土壤肥沃、產出豐盛的土地。
  咱們可以花銀子買回到手!
  諸位叔伯,這些地方,說遠是遠,但其實真沒多遠。
  近壹些的地方,開海船,不用十天就能抵達。
  咱們可以用銀子,在這些地方圈地。
  銀行會源源不絕的從這些國家為我們帶來財富,我們再用這些財富,去購買他們的土地。
  不用壹百年,整個南海,都將成為大秦的內海。”
  壹眾武勛被賈環說懵圈了,雲中伯府的許劭咂摸了下嘴,質疑道:“寧侯,這些地方,都是別人國家的。
  他們能讓咱們這般做?”
  賈環呵呵笑道:“許叔,遠洋船隊南下貿易時,也有壹些不開眼的國家,想打咱們的主意。
  可是現在,這些國家多已經換了君主……
  其實這也是為何我尋諸位叔伯來的緣故,若是讓壹群只會耍嘴皮子的文官來,他們想做都做不了。
  可咱們是什麽人啊?
  咱是武勛將門!
  誰敢欺負咱們?
  何況,咱們也不是去霸蠻的強占,是壹點點的和他們交易。
  當他們覺得不大對,想要反悔時,自然就是理虧的壹方。
  我們武勛,最喜歡的就是對付理虧的人,無論他是誰!
  諸位叔伯們怕不知道,這些國家雖號稱是國度,但國內人口,還沒大秦壹個省份多。
  人又懶,又笨。
  咱們只要不仗勢欺人,民心就不會期盼戰爭。
  無聲無息中,咱們就會壹點點反客為主。
  就算他們想要用強,可論武力,這些國家全部加起來,都不夠我大秦壹個南海水師橫掃的。
  公理,會在咱們的水師和大秦戟下,得到公證!”
  壹群還沾染著戰火和鮮血氣息,並未退盡的虎將們,聽到這番話後,壹個個都氣息澎湃起來。
  軍人,始終是強權的代表。
  只是在大秦,軍人被死死的束縛住了。
  可這不代表他們的血性已經被閹割。
  那可是跑馬圈地,留諸子孫啊!
  榆林子趙賁撓了撓下巴,看著地圖道:“寧侯,道理上是沒問題了。可是……咱們買了地,有人去種嗎?
  難道壹直買倭奴和新羅奴去種地?”
  賈環淡淡道:“只要有地,還怕沒人?
  等咱們把路趟平了,就在大秦國內招人,告訴他們,願意去的,發牛,發種,發田,發屋子,還發女人。”
  “噗!”
  幾個喝茶的大佬登時噴了出來,滿是驚愕的看著賈環。
  賈環呵呵笑道:“倭奴們為了金銀和大秦的各樣珍貴貨物,壹定會拼命的將他們國內的農夫抓來賣給咱們。
  他們國內還在割據,各大名紛爭不休,為了農奴,定然會發動戰爭。
  長久以往,不需十年,他們國內的青壯男人也就有限了。
  到時候,女人繁多。
  咱們再買女人就是……
  除此之外,其他國家,也多的是女人。
  倭奴國如今有人口二千萬,再加上新羅國,至少咱們這壹兩代人,應該夠用了。”
  “哈哈哈哈!”
  壹個用字,讓壹眾鐵血裏滾爬出來的軍中悍將們,笑聲如雷。
  笑罷,賈環最後道:“總之,我希望各位叔伯們,不要只把眼睛盯著大秦國內這點土地。
  不是怕什麽,也不是真的不能。
  只是如今大秦的土地,尤其是江南的土地,大半都在士紳手中。
  如果和他們爭,就要死很多人。
  我不大喜歡看見大秦的百姓流血,更不想看到大秦國內發生戰爭。
  我寧願,這些不好的事,都發生在其他國度。
  我們是武勛將門,我們當放眼天下。
  生命不息,就該永遠的開疆拓土,建功立業。
  當我們停住腳步,開始為了壹些芝麻大小的利益蠅營狗茍算計時,那就代表著腐朽和滅亡的開始。
  這樣的人,是跟不上我們的腳步的,也註定要被淘汰。
  就如,那些士紳。
  所以,如果不想被淘汰,諸位叔伯現在其實就可以準備了。”
  “準備什麽?”
  這是他們平生以來,第壹次聽聞這樣的世界,也第壹次聽聞這樣的事。
  所有人都還懵著,轉不過圈來。
  賈環笑道:“自然是將諸位叔伯府中出色的子弟,送往靖海侯府,施世叔麾下。
  論海戰,施世叔當世無雙。
  這二三年來,就是靠南海水師的護航,才讓大秦銀行的商貨,行銷萬國無阻。
  誰家子弟,能學到施世叔的本領,就代表著日後鼎盛的前程和富貴。
  諸位叔伯,西邊準格爾覆滅,北面厄羅斯推卻,大秦周遭的敵人,已經不多了。
  未來的戰功,壹定是在海上。
  誰家能搶到先機,誰家就有可能躋身於最頂級勛貴門第。
  誰家落後……也就意味著低人壹頭。”
  “沒說的,我家老二最喜歡頑水,咱老李家全家都是旱鴨子,就他娘的壹個拼命愛頑水。
  若不是他長的極似咱老李的種,老子都以為他是別人的!
  就打發他去靖海侯學能為,敢不學好,以後也別用腿走路了,就在海裏飄著吧。”
  天水子李壯大聲喊道。
  眾人壹陣哄笑,也紛紛說要送自家子弟去靖海侯府。
  不過……
  李壯有些撓頭道:“寧侯,咱和靖海侯府不熟啊!”
  賈環笑道:“這不妨事,我會請義父他們開辦壹個水師學院,由靖海侯施世叔擔任山長。
  到時候,讓妳兒子好生學就是。”
  李壯等人聞言,紛紛笑起來,道:“那沒問題,那沒問題。
  寧侯放心,我們壹準拖不了您的後腿。
  這就好比行軍打仗,有高明的統帥指明了方向往哪打,咱就提著腦袋往前沖就是。
  誰敢拖泥拉稀,誰就是孬種!
  這樣的人,在戰場上反而活不長。
  如今咱們有兵,有船,有糧,有銀子。
  大秦國內不讓咱圈地,咱也不和百姓爭,就去外國去圈!
  圈出來的地,還不是咱大秦的?
  這也叫開疆拓土!
  咱就不信,再開個萬裏江山歸秦的疆域,陛下就好意思不給咱升個伯爵當當!
  哈哈哈哈!”
  ……
  大明宮,紫宸書房。
  隆正帝看著新送上來的厚厚壹沓折子,看到完後,面色陰沈如水。
  將折子遞給贏祥,等他看罷後,見贏祥也壹臉的感慨,隆正帝怒哼壹聲,道:“看到了麽,這是在謀後路!”
  贏祥頓了頓,有些莫名笑道:“皇上,這和之前賈環同陛下說的,也差不多嘛。”
  隆正帝沈著臉道:“差不多?差遠了。
  以前他只是想用行商的法子,徐徐圖之,也沒惦記著人家的土地,卻建國中國。
  如今,幹脆就想著用金銀收買他國土地,再以大軍壓之。
  這是什麽?這是王霸之道!
  他著急了!
  再者,等這些武勛將門,在海外的家業勝過在大秦的家業,他們還會待在大秦嗎?”
  贏祥笑道:“皇上,臣弟覺得不會。
  這李壯不是說了嘛,還要再為陛下開疆拓土,開拓個萬裏江山歸秦,還指望陛下升他伯爵呢。
  俗話說,故土難離。
  他們在海外蠻荒之地,種種地發發財也就罷了,背井離鄉卻是不能的。
  祖宗之土在大秦,祖宗之骨亦埋於斯。
  好好的,誰會遠出海外?
  斷不會的。”
  隆正帝聞言,卻愈發惱火,道:“除了賈環這個混賬,還能有誰?
  他之前怕是就有過這等心思,被朕召回後,才暫熄了這等無君無父的主意。
  卻不想,如今再度提起,還蠱惑勛貴們壹同出海,燒殺搶掠,端的可恨。”
  贏祥知道,隆正帝在意的不是武勛們出海燒殺搶掠,而是不想讓賈環出海。
  因為這兩年國朝的遠洋商貿,絕不是做做生意那麽簡單,殺的人,不比賺的銀子少多少……
  贏祥耐心勸道:“皇上許是多左了,他如今壹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哪裏就能輕易離開?”
  隆正帝冷笑壹聲,道:“他也不是今天就走,十三弟沒看明白嗎?
  人家計劃的周詳著呢,長則十年八年,短則三五年,他壹步步鋪墊好路,到時候,賈家太夫人未必還在世,家裏小的也長的差不多大了,正好闔家出海,逍遙自在。
  他是怪朕沒有殺了那個逆子,他是怪朕沒有殺伐果決,他斷定朕早晚會死在那逆子手中,才又開始謀劃起後路來!
  壹個個都要逼朕,壹個個都與朕離心離德,壹個個都以為必朕不得好死。
  不想做朕的官,就滾!
  朕,不稀罕!!”
  隆正帝單手扶著禦案,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已年近六旬,父死,母喪,子亡……
  皆死於非命。
  疼若子侄般信重的臣子,還要逼他殺子。
  卻不理解他,不是他不想殺,而是現在不能殺!
  這壹刻,年邁的隆正帝孤獨如斯,細眸如血。
  他終於明白,什麽是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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