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紅樓

屋外風吹涼

歷史軍事

  壹醉入紅樓,庶子可成龍。   十二金陵夢,扶搖霸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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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行家法!

醉迷紅樓 by 屋外風吹涼

2018-8-1 20:16

  “不行!”
  王夫人滿臉怒色的站出來,否決道。
  她畢竟是賈寶玉的生母,她不同意,賈寶玉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立刻垂下頭去……
  金釧眼中的希冀之火,瞬間黯滅。
  不過見賈母的臉色陰沈,王夫人也不傻,連忙說出她的理由:“老太太,若無今日之事,給寶玉找屋裏人的事,媳婦自不會反對。
  其實縱然老太太不說,媳婦也給他考量好了壹人,正是以前在老太太跟前服侍,由老太太親自調教出來的丫頭,襲人。
  人規規矩矩,既穩重又能幹,把寶玉交給他媳婦也放心,畢竟是老太太親自調理出來的人。
  可是現在這個奴婢,卻是個不安分的。
  今兒中午,趁我在裏頭午睡的功夫,就敢在外頭勾搭寶玉,好好的孩子,都讓她給教壞了。
  老太太,您說說,我怎敢放心把寶玉交給她?”
  所以說,王夫人其實並不蠢,不是沒腦子壹心往前沖的夯貨。
  這壹番話,又是奉承又是講道理,讓賈母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看向金釧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
  而後又將目光看向賈環。
  賈環面色淡淡,沒有直接和王夫人對話,而是看向了賈寶玉,道:“二哥,既然二叔母這般說了,那妳也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過我覺得,壹個肯為妳跳井的女孩子,無論如何,不會是什麽不知廉恥的人。
  二哥怕是不知,今天我要是晚到壹息,二哥,妳現在可能就不能躺在這聽我說話了。
  祖祠裏有的是妳跪的地方。”
  賈寶玉聞言,面色極為震動,他怔怔的看著跪在下面面色悲苦的金釧,下意識的伸出手,向是要觸碰她壹般。
  對於向來以為死美好於生者,肯有壹人為他去死,他的心,真的震動了!
  而原本聽了王夫人的話,對金釧心生鄙意的眾人,也不禁開始為她的剛烈感到欽佩。
  這樣壹個女子,若不是得到了承諾,應該不是那種為了上位不顧壹切往上爬的丫頭。
  “詭辯!”
  王夫人又開口了,她看著賈環咬牙道:“那日後,是不是想當姨娘的丫頭,只要往井裏壹跳就能當了?金釧不守規矩,難道是沒有的事?妳這個族長不知道罰她以正家風,還做起了媒人,妳就這般做的族長?”
  賈環聞言後,居然點了點頭,道:“雖然說,日後若有人想要效仿金釧,十有八九都得淹死在井裏,因為我不可能每次都能救人。
  而故意在人前跳井的丫頭,不死也得被發賣出去。
  這樣蠢的人應該不會有。
  但既然二叔母說了,那也不算錯。
  寶二哥和金釧兩人,確實有罪……”
  “寶玉何罪之有?是這個不要臉的小娼婦勾引的寶玉,寶玉有什麽錯?”
  王夫人呵護道。
  賈環聞言呵呵壹笑,還是不和她爭辯,而是看向賈寶玉,道:“二哥,妳也別壹言不發,都是要納房裏人的大人了,該有的擔當,總要有吧?
  妳說說看,到底是金釧引誘的妳,還是妳先給她許了諾?”
  賈寶玉聞言,畏畏縮縮的擡起頭,看了壹圈眾人,避開了金釧……
  最後目光落在他娘王夫人那壹雙淩厲的眼睛上,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猶豫了下,輕聲開口道:“是……”
  “二哥!”
  賈寶玉話沒出口,被賈環給打斷了,這時賈環已經將頭上的雞毛收拾幹凈,他站起來,走到榻邊,目光淡淡的看著賈寶玉,道:“二哥,妳我是同父異母的骨肉兄弟。
  這個世界上,論起血脈來,除了老祖宗和父親外,我們是最親的兄弟。
  作為榮國公的子孫,我們不可能每個人都能像先祖那般,可以馳騁疆場,立下定國安邦的殊勛。
  所以,二哥妳不喜為官做宰,也不喜歡去從武參軍,只喜歡吟詩作對,喜歡和姊妹們嬉戲玩樂。
  我都可以理解,甚至我還支持。
  因為人各有誌,也各有各的活法。
  二哥這種活法,也可以算是天生富貴的壹種。
  所以,我不強求二哥妳跟我壹起練武,也不要妳跟我壹起去到外面廝殺打拼。
  流血受傷的事,賈家有我壹個人做就夠了。
  但是,作為榮國公的子孫,我希望,我們都要成為壹個有擔當的人。
  哪怕我們不是榮國子孫,只是普通百姓,作為壹個男人,我們也壹定要有擔當。
  妳是我的兄長,所以我親近愛戴於妳。
  但是二哥,如果,妳做不到壹個榮國子孫該有的擔當,妳會讓我很失望。”
  賈環這壹番平淡而又發自肺腑的誠懇之言,令所有人都頗為動容,也都感到欣慰。
  壹直以來,雖然沒人說,但所有人都在暗中擔心賈環對賈寶玉的態度。
  唯恐兄弟鬩於墻的事發生。
  如果真到了那日,那麽賈寶玉這個曾經的鳳凰,除了被欺負死外,再沒第二種可能出現。
  因為賈環羽翼已豐,根基已固,即使賈母也已經很難再動搖他的地位,除非她願意承受整個賈家分崩離析的後果……
  但是今天,賈環算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表明了態度,也算是給大家服下了定心丸。
  他親近愛戴他的二哥。
  當然,前提是,賈寶玉不要讓他失望。
  在賈環的這番表態下,連王夫人都不敢再隨便開口,而薛姨媽壹雙眼睛更是罕見的淩厲,逼視著王夫人,不讓她開口……
  賈寶玉聞言,心中亦有壹番震動,他仰起頭,看著賈環的眼中淡淡的,卻頗有澄凈,很有誠意的眼神,輕輕的點了點頭,目光罕見的堅硬起來,他咬了咬嘴唇後,輕聲說道:“三弟,是我先許諾的。
  我給金釧說,要跟太太求了她到我屋裏去的,不是她先……不是她先找的我。
  妳要罰,就罰我吧,我都認。”
  所有人都輕輕的松了口氣,看向賈寶玉的目光,終於暖了許多。
  連王夫人,似乎都不是那麽惱火了。
  然而眾人又看向賈環,想知道他接下來怎麽辦,畢竟,王夫人至今都未吐口。
  只要她不認,那賈環說破天都沒用……
  聽了賈寶玉的話後,賈環呵呵壹笑,半蹲下身,目光和賈寶玉平視,他輕聲道:“二哥啊,我再給妳提個要求。”
  賈寶玉點點頭,抿了抿嘴,輕聲道:“三弟,妳說。”
  賈環伸手替他遮了遮身上快要滑落的紗帳,淡淡的道:“以後啊,做不到的承諾,就不要輕易給出。
  尤其是不要隨便給女人許諾。
  壹旦妳既然許下了諾言,就壹定要擔的起這個諾言。
  不然的話,還不如不許,多丟人哪。
  妳說呢?”
  賈寶玉又慚愧的垂下頭,我說個錘子……
  賈環呵呵壹笑,站起身來,轉頭對面色有些欣慰的賈母道:“老祖宗,借您兩個健仆壹用。”
  賈母聞言壹怔,道:“妳要做什麽?”
  賈環笑道:“本來是件喜事,二哥也有擔當了。可是,二叔母不同意,那這件事就又變成了壞事。
  二哥自己也承認了,是他先用謊話騙了金釧,才讓金釧喊冤被打,險些跳井亡命。
  這就叫淫辱母婢。
  孫兒縱然再不願下手,卻也不得不出手,帶二哥去祠堂內……
  行家法。”
  “嘩!”
  堂內眾人大驚失色,這種反轉讓她們著實有些吃不消。
  賈環方才之話,莫非是……莫非是在故意誘導賈寶玉?
  目的就是為了讓賈寶玉承認此罪,然後再……
  眾人不寒而栗,對這種想法不敢認可,因為這樣的話,賈環就太可怕了。
  他還有什麽話是真的?
  當然,她們自然看不到,背對著她們的賈環,此刻正悄悄的在同賈母使眼色……
  賈母將信將疑的看著賈環,猶豫道:“非要如此嗎?”
  賈環點點頭,道:“二叔母方才之言著實有理啊,孫兒作為賈族族長,若不能正家風,還怎麽有顏面做這個族長?若是任憑家風敗壞,孫兒日後,又有何面目去見賈家的列祖列宗,又有何面目去見榮寧二公?”
  壹邊語氣凜冽地說道,賈環壹邊再三給賈母使眼色,讓她放心的配合。
  說罷,又轉頭對壹旁垂著腦袋的賈寶玉道:“二哥,妳方才說,有什麽樣的懲罰,妳都認,對吧?”
  賈寶玉心裏害怕之極,卻還是鼓足勇氣,微微的點了點頭,心中想到,今日這般壹鬧,與其讓姊妹們日後嘲笑於我,輕賤於我,不若被環哥兒打死也好,說不定,她們還會為我流下幾滴眼淚。
  唉,她們會吧。
  看著我死去,化成了灰,灰又隨風飄去,落地成了泥,我終歸還是成了泥水……
  賈寶玉壹邊輕輕點著頭,壹邊遐思無窮,壹邊還流著淚。
  賈環見狀笑道:“好,很好,不愧是榮國子孫,最起碼,二哥妳還能敢作敢當。
  若我沒記錯的話,淫辱母婢之罪,杖責八十,而後族譜除名,驅逐出府。
  二哥,妳可有異議?”
  賈寶玉垂著腦袋,輕輕的搖了搖頭。
  賈環點點頭,道:“那好,那就……”
  “妳敢!”
  王夫人徹底爆發了,尖聲叫道:“這都是妳歹毒的詭計,這都是妳陰險的心思,妳費盡力氣,就想害死寶玉,以後,就再沒人能和妳爭了。
  妳害死了寶玉,也就害死了我,妳和妳那奴幾出身的娘,就可以取代我們了,是不是?我告訴妳,妳少做夢。妳敢動寶玉壹下試試!”
  賈環聞言,哈哈壹笑,第壹次正面直視對著王夫人,朗聲道:“爭?爭什麽?
  二叔母,今天當著老祖宗和諸位姊妹的面,我把話放在這。
  咱們賈家,不管是誰,不管是嫡脈還是旁支,只要他姓賈,只要他自忖能扛得起這個家業,只要他自忖能光耀門楣,只要他有膽量從武,日後還敢帶兵去九邊殺敵立功,恢復祖宗爵位。
  只要他敢在我面前立下這等誓言,說出這些話。
  那我不僅不和他爭,我還會親手把兩府的家業壹起拱手奉上。
  到時候,我也學二哥這般,每天在家裏,在老祖宗膝下,和姊妹們壹起嬉笑玩樂,多享福,多受用?
  只是……
  整個賈族上下近千號人丁,隨便妳去問哪個,誰有這個膽子,敢當我的面立下此等誓言?
  誰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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