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紅樓

屋外風吹涼

歷史軍事

  壹醉入紅樓,庶子可成龍。   十二金陵夢,扶搖霸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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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八十三章 不行

醉迷紅樓 by 屋外風吹涼

2018-8-1 20:18

  既然隆正帝已經拿定主意,贏祥就不好再多勸。
  況且,他對那雙幕後黑手,也無比忌憚。
  自朝局穩定以來,趙師道掌控黑冰臺,將之前紛亂無章的情報壹籠。
  許多令人膽寒的消息,就呈現在眾人眼前。
  壹條針對天家的陰謀,以壹條極清晰的線,展示在他們面前。
  從皇太後宮、皇太孫之鹹福宮、贏時之承武郡王府……
  壹系列的天家要處,皆有那只黑手的布局。
  最可怖的是,那不是壹朝壹夕的布局,而是長達十數年,甚至是數十年的布局。
  隱忍數十年,壹朝暴起,近天崩地裂!
  這雙黑手不除,別說隆正帝,就是贏祥自己都心中不安。
  所以,自趙師道重整黑冰臺後,黑冰臺十之八九的力量,都在為這雙黑手而奔波。
  許是皇天不負苦心人,趙師道花費了大力氣,終於摸到了壹點蛛絲馬跡。
  雖然贏祥八成肯定,那只是黑手的又壹次無恥的離間陷害。
  可若能沿著這條線查壹查,查出點線索出來,也好。
  黑手不除,大秦永無寧日。
  ……
  秋高氣爽。
  數千畝的草場,雖不像真正的草原那樣,壹望無際。
  可人立於其中,也能生出遼闊之感。
  草葉漸黃,而牛羊肥碩。
  草場深處,遙遙有牧歌傳來。
  悠揚,蒼邁。
  然而,在臨近城北官道的草場入口處,氣氛卻壹片凝重。
  雖不如冬之凜冽,但卻不乏秋之肅煞……
  “趙師道見過寧侯。”
  身著壹身簡樸紫衣的中年男子,面帶風輕雲淡的微笑,抱拳壹禮道。
  賈環眼睛微瞇,心裏有些凝重。
  這個趙師道,遠不是朱正傑之流能比的。
  他沒和柴玉關打過交道,不知其深淺。
  但從趙師道的氣度看來,他怕是黑冰臺最傑出的主人之壹。
  對於這樣的人,賈環以為最好不要去兜圈子,沈聲直言問道:“趙總管,這兩日妳手下的番子,在我草場邊上溜達什麽呢?”
  面對指責,趙師道面色不變,輕笑壹聲,道:“寧侯勿惱,下官手下人不知輕重,若有失禮,還望寧侯海涵。”
  賈環眉尖壹揚,呵呵笑道:“誰都知道我賈環是個氣量狹窄的,怕是海涵不了。這個牧場是我給我蒙古愛妾準備的,她不愛脂粉首飾,就喜歡草原。
  本侯不在乎別人的命,卻最疼自己的女人。
  所以才在這裏種了片草場,讓本侯愛妾在這裏散心。
  誰敢擾她清靜,本侯絕不相饒。”
  此言壹出,趙師道身後數人頓時變了臉色,面帶不豫。
  倒是趙師道,不見半分惱意,似想了想,而後道:“寧侯重情意之名,下官也有所耳聞,亦深敬佩之。
  所以,斷不敢擾了貴夫人之清靜。
  不過……”
  趙師道深如淵海的眼睛忽地壹凝,正色看向賈環,道:“寧侯,可還記得當初武威侯西北被伏,以及後來的鐵網山之變寧至叛亂,還有後來的謝瓊之事?”
  賈環聞言,面色驟變,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看著趙師道,沈聲道:“趙總管此言何意?本侯豈有忘記這些事之理?”
  趙師道點點頭,道:“是下官失言了……無論是武威侯府,還是川寧侯,亦或是定城侯府,都與寧侯關系匪淺。所以,寧侯又怎會忘了他們……
  寧侯勿惱,不是下官懷疑侯爺與這些案子有幹系。
  只是,自下官接掌黑冰臺以來,便將九成精力,盡數放於這些案子上。
  得出壹駭人結論,那便是,這些案子背後,似有壹雙無形的黑手,在暗中設計陷害,推波助瀾。
  下官也相信,寧侯也壹定有這般推論。
  因為下官手下人手曾無意中發現,侯爺府上也有人在尋他們的線索……”
  在黑雲十三將離開神京都中後,賈環的確下令,讓青隼暗中肅清十三將在京中的殘留痕跡。
  卻不想,竟落入了黑冰臺的眼中……
  賈環面色不變,看了眼趙師道後,移開目光,沈聲道:“不錯,本侯的確懷疑過,也讓人查過。可惜,連壹絲蛛絲馬跡都查不出。
  甚至,在西北問過澤辰,他也完全想不出,其父寧至為何會莫名叛逆。
  至於謝瓊,就更莫名其妙了。
  能讓他們毫無理由起事,甚至不顧家族安危者……
  這個人,本侯著實想不出是誰。”
  寧澤辰的事,隆正帝知道了。
  而這點,八成就是趙師道做的好事……
  若說他在軍中沒眼線,那才是怪事。
  所以,與其避而不談,不如敞開了談。
  見趙師道用壹種近似審視的目光在看著自己,沒有言語,賈環冷笑壹聲,氣笑道:“怎麽,趙總管是在懷疑本侯?”
  趙師道回過神來,忙道:“寧侯且莫誤會,下官再愚蠢,也絕不至於有此猜想。
  只是,下官以為,還是有人,能有這樣的威望,讓寧至和謝瓊二人,冒著抄家滅族之難,行此謀逆之事的。”
  賈環呵呵了聲,道:“還請趙總管指教!”
  趙師道眼神有些無奈,也有些深意的看著賈環,道:“寧侯當懂得,應該明白那位的能量,盡管已經大行了,可若有人以他的名義下令,未必做不到……
  當然,除了那位外,還有壹人。雖然被廢十數年,可是,到底是元出嫡孫。
  而那些年,他也頗受太上寵愛。
  所以……
  這世上,除了龍首宮的威望,還有哪位能讓寧至與謝瓊這般奮不顧身?
  又有哪位能調的動黃沙軍團的十八名精銳老卒?”
  賈環聞言壹怔,隨即便反應過來,趙師道說的是哪個。
  前面之人,自然說的是東宮皇太孫。
  後面壹位,說的卻是……鄭親王府裏被圈著的那位元子嫡孫?
  也是……
  細細想來,真正有能力假借太上皇之威望行事的人,還真是這兩人。
  而朝野上下,除了太上皇有這個威望能力外,其他人誰還有這個能力?
  寧至雖心中死忠於先榮國賈代善,可是在賈代善戰歿後,他卻不同於牛繼宗等人,還和賈府來往。
  賈代善戰歿後,川寧侯府便斷絕了和榮國府的來往。
  並因此保守牛繼宗、溫嚴正甚至秦梁等人的刁難攻擊。
  若非太上皇壹力護著,他絕對坐不穩藍天大營軍團長的位置。
  將他看成太上皇的死忠,沒任何毛病……
  而謝瓊出身定城侯府,當年定城侯府有女嫁入義忠親王府。
  謝瓊甚至和鄭親王府的那位,還有血緣親情,是舅甥關系。
  若那位希望謝瓊出力,並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
  “趙總管,都中安穩不易。妳若是有證據,就直接辦案。本侯也極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藏頭藏腦的藏在黑暗中,做下這等好事。
  若是沒有證據,就勞煩妳趕緊去找線索。
  妳跑我愛妾的牧場周邊晃悠什麽?
  而且,當時太上皇尚在,真要是哪個搗鬼,本侯就不信誰能瞞過他老人家的法眼。
  再者,東宮會重傷他自己?
  扯淡!”
  賈環有些不耐道。
  面對賈環的無禮,趙師道依舊不為所動,淡淡道:“所以,在尋到線索後,下官便來找寧侯相助。想來寧侯也有心,解開這壹團亂麻背後的陰謀。”
  賈環擺手道:“本侯現在閉門思過,不方便插手敏感案子。
  再說,這些宮廷臟事轉來轉去都是壹家門裏。我也不想管。
  天家門兒裏自己的事,愛怎樣就怎樣,和我不相幹。
  行了趙總管,若有空,去我府上喝酒,好酒管夠。
  沒事就散了,本侯還要去與我愛妾說話。”
  “寧侯,有線人指正,那些幕後黑手,就藏在妳家牧場上,是妳……”
  見賈環這般不客氣與趙師道說話,他身後那些視他如神的番子如何還能忍住,站出來厲聲指道。
  賈環身後諸人大怒,就要上前起沖突,就見趙師道勃然變色,聲如驚雷般厲斥道:“放肆!”
  “大人……”
  看到趙師道如此動怒,那名出頭的年輕番子原本激憤的面色頓時壹白,委屈的低頭。
  趙師道壹臉失望,厲聲道:“本座平時便是這般教導妳們的嗎?用妳的腦子想想,這件事,會和寧侯相幹嗎?
  糊塗東西!還不快給寧侯賠罪道歉!
  若不得寧侯原諒,回去家法處置!”
  那年輕人心裏雖不忿,可礙於趙師道的威嚴,只能跪下道歉。
  賈環沒有不依不饒,而是極其好奇的看著那年輕番子,道:“妳剛才說什麽?”
  “我……”
  那年輕番子見賈環還追究,心裏郁憤之極,只是在趙師道嚴厲的目光下,只能咬牙認錯道:“回寧侯,方才是卑職迷了心,瞎了眼……”
  賈環壹擺手,道:“本侯氣量雖不恢宏,卻犯不上和妳這樣壹小年輕計較。我問妳的是,妳剛才說的什麽線人?”
  那年輕番子心裏腹誹,賈環比他還年輕,卻這般老氣橫秋。
  卻又不能不回答,只是又不知道該不該泄密。
  心裏暗自惶恐犯了黑冰臺的大忌,臉色蒼白的看向趙師道。
  趙師道喝道:“既然寧侯相問,就如實回答便可。這藏頭露尾的,豈不讓寧侯笑話了去!”
  賈環深深的看了眼趙師道,心裏暗自凜冽。
  此人說了好壹通話,才終於在不露聲色中,引入了正題。
  還是他主動讓黑冰臺說出的,連發怒都不能對趙師道發怒。
  呵呵,果然不同凡響。
  相較之下,朱正傑就如同壹跳梁小醜。
  似感受的賈環的目光,趙師道看了過來,迎著賈環的目光,溫和壹笑,點了點頭。
  賈環微微頷首,又看向地上的那名年輕番子。
  便聽他道:“經我等數月查詢探訪,憑借壹點蛛絲馬跡,終於於前夜,在通化坊的隆威賭坊中,抓到了線人周誌。
  因為有人證曾看到過,此人於謝瓊謀逆案前夜,進入過定城侯府。
  定城侯府的門子也有口供,證明此人確實進過他們府上,還與謝瓊有過見面。
  抓住此人後,經連夜審問,此人終於開了口。
  他雖然只是壹個外線,跑腿送信的,但卻頗為有心機。
  那幕後黑手是通過信鴿與他傳令送信的,每壹次做成後,都會有豐厚的賞金。
  他雖不知道幕後之人讓他送的信的內容,但卻起過疑心。
  因此暗中追蹤過信鴿的行程。
  數次追蹤下來,他終於追到了信鴿的落腳地。
  便是這片牧場!”
  賈環聞言,似驚呆了,怔怔的看著那年輕番子。
  而那年輕番子壹吐為快後,見賈環這般看著他,也終於想起了他的赫赫兇名。
  有些畏懼的看向壹旁的趙師道求助。
  然而,趙師道卻沒有理會他,壹雙眼睛只靜靜的看著賈環的面色變化,不過放過壹點征兆……
  “環哥兒……”
  韓大警惕的看著對面的黑冰臺中人,輕輕拉了拉賈環。
  別人或許會迷惑於趙師道的態度,以為他是謙虛守禮好說話的人。
  可是如今掌著五城兵馬司的韓家兄弟,又怎會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煌煌神京上百萬人,有人生活在光明中,但也有不下數萬人,以幫會門派的形勢,寄生在陰暗中。
  這些人生存了有上百年,甚至數百年。
  根深蒂固。
  衙門拿他們根本沒有法子,他們背後也各有權貴當靠山。
  有的幫派背後,甚至還站著王府。
  然而,壹切都沒用。
  就是眼前這位趙師道,用不到壹個月的時間,將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幫派,全部清理了壹遍。
  雖以收編的方式進行,但到底落下了多少人頭,卻是誰都想不到的。
  就青隼估測,短短壹月裏,至少有過萬人慘死。
  其他的發配流放坐大牢的,更不知凡幾。
  都中氣氛為之壹清。
  這壹切,均是眼前這位溫潤如書生的趙師道辣手所為。
  而如今,他卻將手伸向了賈家,將眼睛盯上了賈環。
  韓大豈有不擔憂的……
  賈環被韓大“喚醒”後,輕輕吐了口氣後,回頭往身後的牧場深處看了眼,皺了皺眉,似想看出些什麽。
  再轉過頭,卻又呵呵壹笑,看著趙師道,道:“如此說來,是宮裏讓妳來查我的?”
  趙師道忙道:“寧侯萬莫誤會,忠怡親王再三交待,這件事不能對寧侯有半點隱瞞,也不能有半點無禮。
  其實誰都明白,這件事和寧侯和賈家不會有半點幹系。
  為了大秦和陛下,寧侯出生入死,更舉家相助。
  若沒有寧侯,大秦今日到底是什麽樣子,都不好說。
  所以,下官敢以性命擔保,此案與寧侯絕無幹系。”
  賈環打斷了趙師道的信誓旦旦,他半個字都不信,沈聲道:“那妳到底有什麽打算,幹脆點,說!
  是還想再壓本侯回天牢?”
  趙師道苦笑道:“寧侯,這怎麽可能?
  下官只是想進牧場裏看看,與牧民聊聊,看能否發現點什麽線索。
  並保證,絕不會打擾內眷清靜!”
  “不行。”
  賈環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趙師道面色微變,眼神中,終於多了抹冷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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