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紅樓

屋外風吹涼

歷史軍事

  壹醉入紅樓,庶子可成龍。   十二金陵夢,扶搖霸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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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 請求

醉迷紅樓 by 屋外風吹涼

2018-8-1 20:18

  事實證明,讀書人的聰明,超過了賈環的預計。
  不止壹個周正言交出了財物,其他大多數文人,都沒有給賈環發作的機會,死守著不給。
  甚至,許是因為提前知道了周記貨棧裏發生的事,那些人連像周正言那般,想體面壹點交出財物的心理期望都沒有。
  賈環上門開口後,他們都沒多說什麽,就吩咐下人將那些財物交到五城兵馬司衙門,然後端茶送客……
  也沒有像周正言那般,還想攀交情,拉攏親近壹二。
  似君子之交,不交惡,不攀附,清淡如水。
  這讓賈環很失望,他原本還想再當壹次砸遍九城的紈絝。
  誰知道,這些人竟這樣乖覺。
  但賈環沒有絲毫得意之處,相反,他心裏有些發寒。
  若讓他選擇,他寧願這樣文官名士死守著不交,當個正正經經的守財奴。
  可惜……
  這些人大多是從官場打熬出來的人精子,論心機手段,論心胸城府,十個賈環加起來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若非他擁有這些人根本無法抵擋的根基力量,賈環不覺得他能幹過哪壹個……
  等到走完最後壹家,連韓大等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起來。
  這些人的做派,真真讓人心中忌憚。
  回到衙門裏,天色已晚。
  相比於張廷玉抄家的動靜,賈環這邊可以說的上是輕松之極,除了那幾家宗親勛貴家族……
  說起來都丟人。
  文官,或是巨賈,或是大儒,甚至連宗室,都沈默的交出了不屬於他們的財物。
  最近宗室都在夾著尾巴做人,因為太上皇大喪之事,隆正帝借不恭之罪,發作了好些宗室,敲打的他們欲仙欲死,心驚膽戰。
  都知道賈環在替誰辦事,所以倒沒怎麽說難聽的話。
  當然,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但只要能交出銀子和財物,賈環管他們是什麽臉色……
  那些外人們,這才倒是爽快,可讓賈環沒想到,同為勛貴之列,有幾家頂著宗親之爵的門第,竟然扭扭捏捏,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不想上交。
  說什麽這是天家看在他們祖上功高的面上賞賜下來的,賈環沒權利收。
  賈環也不知是該惱怒,還是該可笑。
  這些人已經腐爛到根兒上了,若是太上皇壹直在位,他們許是還能茍延殘喘些年。
  可是攤上了如今這位皇帝……
  賈環等他們好死。
  若是平常,賈環也就不管他們死活了,隨便他們怎樣。
  他們想死賈環也沒道理去攔著。
  可是這個時候,剛收完文官那邊,連宗室都交了,賈環若放過勛貴壹馬,那真是作大死。
  結黨都沒這麽明目張膽結的。
  取,肯定是要取回來的,可又不能強取。
  否則,賈環就真成了隆正帝的狗腿子了。
  沒法子,只能用利益交換。
  許諾將差不多等值的玻璃器具,撥給他們。
  那幾家宗親府第這才松口。
  得了便宜又想賣乖,還說什麽是看在賈環的面子上,否則,皇帝親自來取都不給雲雲。
  賈環崇拜了他們壹番後,冷笑出門。
  “公子,這些東西,不要留在衙門裏過夜,現在就送到宮裏去。”
  索藍宇匆匆趕來後,當面就對賈環建議道。
  賈環聞言,看向索藍宇,道:“妳急著趕來就為了說這個?明早送不行嗎?都已經快入夜了……”
  索藍宇連連擺手,道:“這些東西多在這裏放壹刻,牽連的因果就越深。公子雖然要與那邊劃清界限,但真真沒必要往死裏結仇。
  公子連夜送入宮裏,他們也就明白了,這些東西到底歸誰所有,又該恨哪個。
  若是在這裏過夜,公子憑白要將這份恨意分擔壹半,不值當。”
  賈環聞言面色壹變,緩緩點點頭,道:“好,我這就送入宮。”
  ……
  大明宮,紫宸書房。
  隆正帝坐在禦案前,隨意看了眼手中的清單,看到總計壹千零三十八萬兩的數目後,眼睛微微壹瞇,然後哼了聲,將賬單扔在了壹旁,再看向賈環,眼神不善。
  賈環也不在意,道:“陛下,臣忙了壹天了,就先告退了。壹會兒宮裏就要落鑰了。”
  隆正帝沈聲道:“活該!誰讓妳這麽急著送的?朕讓妳這麽趕了嗎?”
  賈環呵呵笑道:“這不是想著陛下心裏惦念著用銀子嘛,收齊了後,就急死忙活的送來了。”
  隆正帝冷笑的哼了聲,譏諷道:“朕看妳是怕擔幹系吧?”
  賈環也沒遮掩,咂摸了下嘴,道:“陛下,您還真別說,那些人還真不是壹般的混混,臣原打算好生將他們敲打壹番,誰知他們這麽油滑,根本不給機會。”
  隆正帝鄙視的看了賈環壹眼,不搭理。
  壹旁的忠怡親王呵呵笑道:“妳怎麽和那些人比?他們都是在官場上熬了多少年的,什麽樣的陣仗沒見過?怕是夢裏都在勾心鬥角,想著算計哪個。他們怎會看不出妳在做什麽……”
  賈環嘿了聲,道:“看出來就看出來吧,不過臣覺得,他們看出來也沒用。臣是軍職,他們能把臣怎麽樣?老死不相往來就是……”
  隆正帝聞言,細眸瞥了賈環壹眼,道:“賈環,明晚朕在宮裏舉行宮宴,為西征的將士送行。妳最好給朕老實點,不要再出幺蛾子。否則,朕不輕饒。”
  賈環笑道:“陛下,臣整體老實的跟大姑娘似得,多咱出過幺蛾子?”
  隆正帝嘴角抽了抽,道:“妳少在這跟朕這胡咧咧,妳心裏明白朕說的是什麽……
  不止明晚不能胡鬧,去了西域後,妳也要維護好太尉的顏面,他是大秦太尉,代表著國朝軍方的體面,不可輕辱。
  朕不希望看到那樣的事發生……”
  賈環聞言,呵呵笑道:“陛下,這……真不是臣能決定的。您先別瞪臣……
  您想啊,軍中是什麽地方?力量取勝,戰功為王。
  和官職其實關系不大。
  正因為如此,我大秦軍方才能始終保持著強大的戰力。
  而且,也是這樣,才使得前些年,忠順王那壹夥子橫行的時候,軍方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葉道星嘛……
  看他自己的能為吧……
  對了陛下,葉楚怎麽給您看起門兒來了?”
  剛進門時,賈環就看到葉楚身著壹身騷包的銀甲,站在禦書房外間門口。
  這裏本不應該設立侍衛的……
  隆正帝喝道:“這不幹妳的事,沒有別的事,就早點出宮吧。”
  說罷,瞇著眼看了賈環壹眼後,又低頭處理起政務來。
  賈環沒有多留,出了禦書房,路過外間時,瞥了眼目不斜視,挺胸侍立的葉楚壹眼。
  他眼珠子轉了轉,呵呵壹笑,小聲道:“葉楚,妳在這幹嗎呢?表忠心呢?妳父子可以啊,當年,妳爹就這樣給太上皇站崗的吧?嘿……”
  葉楚正在當值,不能說話。
  宮裏的規矩他自幼便熟,自然不會中了賈環的奸計。
  對他的話,只當放屁吧,珠子都不帶轉的。
  只是,瞳孔到底收縮了下。
  賈環見之冷笑,再小聲道:“葉楚,明日宮宴,陛下說不定還會用金樽賜酒,妳爹那錘子,會不會再悶在嘴裏,回家再吐了?哈,真是奇葩!”
  葉楚聞言,面色陡然漲紅,怒視著賈環。
  他高度懷疑,他堂兄那蠢貨就是被眼前這奸賊給下了套,才傳出了那番沒腦子之極的混賬話。
  險些置葉家於死地。
  這會兒,這小人竟然還有臉說這些。
  只是,他還能忍的住,只是用目光厭惡的瞪著賈環。
  賈環笑容愈發燦爛,又小聲道:“其實我覺得吧,妳那錘子老子做的挺對。
  真的,像他那樣的相貌,鷹視狼顧的,壹看就是奸臣之相,司馬懿壹樣,陛下早晚賜他壹金樽毒酒……
  哎喲不好,我這樣說,妳爹會不會嚇的以後再也不敢在宮裏喝酒了?
  嘖嘖嘖,就這膽子,居然還敢去西域打仗?
  萬壹到了西域看到了老毛子,人家都不用刀槍,舉壹杯金樽酒,妳爹是不是就得拉稀逃跑?”
  “妳放屁!”
  葉楚羞怒交加,完全到了無法忍耐的地步,壓抑不住怒火罵道。
  只是,聲音大的連他自己都驚住了。
  果不其然,裏間傳來隆正帝暴怒的喝罵聲:“混賬東西,還不快滾!”
  葉楚以為闖禍,臉色慘白。
  賈環踮起腳,小聲道:“果然好漢,在這裏都敢罵……”
  話沒說完,感覺到裏間傳出動靜,賈環撒腿跑路……
  ……
  寧國府,寧安堂。
  董明月靠在壹張軟榻上,相較於前日,面色已經恢復了許多,但終究還有些蒼白。
  只是,臉色卻極為豐富,滿滿是小兒女的撒嬌央求。
  有些嬌憨。
  這種表情,她只會在壹個人面前露出,那就是董千海。
  除此之外,就連賈環面前,她都不會這般。
  “爹啊……”
  “不行。”
  董千海面色隱隱有些發青。
  董明月派人急著喊他,他原本以為是什麽事,急忙趕來,卻沒想到,竟又是為了那個混賬小子。
  見董千海毫不留情的拒絕,董明月急道:“爹啊,這次他要去西域和羅剎鬼拼命,偏偏遠叔因為奉聖夫人之故,去了金陵。
  那道成現在正在閉關,當初定的協議也只是看守家宅,我問過他,他不願去西域。
  如此壹來,環郎身邊連個保護他的都沒有,這怎麽行?”
  董千海沈聲道:“這叫什麽話?他是帶著千軍萬馬去打仗,又不是去江湖廝殺。
  有那麽多兵馬保護,誰能奈何得了他?
  再說,他是軍人,是去打仗殺敵的。
  別人都不用武宗保護,偏他用,是何道理?”
  董明月央求道:“爹啊,戰場上刀槍無眼嘛。”
  董千海氣結道:“妳就不怕妳爹也被刀槍無眼?”
  董明月討好道:“爹是半步天象,天人壹般的存在,哪裏是那些區區刀劍所能傷到的?我爹是世間最厲害的大英雄!”
  董千海聞言,哼了聲,道:“妳跟著他,就學會這些?”
  話雖如此,不過臉色到底好看了些。
  董明月嘻嘻笑道:“這樣有趣嘛……當然,女兒說的都是真心話。”
  說罷,壹雙杏眼真誠的看著董千海……
  這幅模樣,的確有某位三孫子的影子。
  董千海見之眼角都抽了抽,拳頭攥緊了又松開,咬牙道:“乖囡,妳就不能學點好?妳忘了當年的聖女是怎麽做的了?”
  董明月聞言壹怔,收起了臉上的“真誠”,面色有些悵然,眼神遙想,輕聲道:“算壹算,都已經過了好些年了。爹啊……當初,女兒多想像別人家的姑娘那般,在爹娘膝下歡樂嬉戲。可是……”說著,她惆悵的垂下臻首……
  董千海見之,面色壹滯,眼神柔軟了許多,柔聲道:“當年是讓妳吃了許多苦,好在如今,妳過上了妳想過的日子,那混賬東西,對妳還湊活。
  只要再生幾個嬰孩兒,就更好了……”
  董明月羞澀的點點頭,道:“環郎說了,頭兩個兒子,都姓董……”
  沒甜蜜完,董明月忽然又想起什麽,驚呼道:“哎呀不好,環郎要去戰場,萬壹……那怎麽辦呀……”面色極其擔憂。
  董千海生生氣笑了,大手放在董明月腦瓜上,使勁揉了揉,道:“真真是……雖然世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妳這外向的是不是有些太過了些?
  繞了壹大圈,還扯出小時候的苦,就為了這?”
  “爹啊!”
  董明月羞紅了臉,撒嬌道。
  董千海憐愛的看著董明月,笑道:“不用妳說,爹原也準備去西域的……”
  “真的?!”
  董明月喜出望外的坐直了身子,看向董千海問道。
  董千海點點頭,道:“密道裏那兩個人,不好再待下去了。總待在裏面見不得光,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好。爹這次順帶著送他們去西域……”
  董明月聞言面色壹變,緊張道:“爹,妳不回來了?”
  她很清楚,密道裏那個女人在她父親心裏的分量。
  而那個女人,對她爹也是心曠神怡……
  只差壹個契機,就會成為幹柴烈火,老牛和嫩草。
  這是賈環的原話……
  若真讓他們去了西域,天高海闊,董千海豈不是樂不思蜀?
  那怎麽成?
  不說她還希望董千海能多幫賈環壹些,就算不幫,她也不希望董千海跑去西域吃沙子。
  西域的氣候有多惡劣荒遠,只看她這個武宗現在的模樣就可知壹二。
  壹家人在壹起,才是最好的。
  看到董明月緊張擔憂的面色,董千海終究心裏舒坦了些,他笑道:“怎會不回來?我還要看妳的孩子出世,還要給他起名,教他習武。
  不過,總還要在西域多待些日子。
  正好,順便多看著那混賬壹些。
  他家裏那些老人,如今都在那邊,那些人確實都不是善類。
  這次去了,看看能否找個機會,除了他們,以絕後患。”
  董明月聞言,面色壹變,猶豫了片刻,還是搖頭道:“爹,這件事還是要看環郎的意思,不可輕舉妄動。
  他是重情義的,那些人雖然好心辦了差事,但對賈家忠心耿耿,若是妳不問他的意思,就殺了那些人,環郎壹定會不高興的。
  李萬機、付鼐前車之鑒……”
  董千海聞言,嘆息了聲,道:“婦人之仁,也罷,就看他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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