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紅樓

屋外風吹涼

歷史軍事

  壹醉入紅樓,庶子可成龍。   十二金陵夢,扶搖霸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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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壹章 再相逢……

醉迷紅樓 by 屋外風吹涼

2018-8-1 20:17

  “轟!”
  天雷不斷,閃電轟鳴。
  可是,對於站在這龍首宮偏殿處壹座小小庭院內的眾人來說,天上的驚雷和閃電,卻沒有賈環的話來的勁爆。
  這劉昭容,可是皇太後的親信心腹宮女啊!
  抓……抓她?
  “賈環,妳敢!我是太後身邊人,誰敢動我?”
  劉昭容更是面容猙獰,怒憤沖天,指著賈環厲喝道。
  “賈環,妳想造反嗎?”
  被鎖在屋內的忠順王也怒吼道。
  賈環卻沒有理會他們,只是轉頭看向壹側的葉楚,眼睛森然。
  不知怎地,看到這目光後,葉楚心中猛然壹揪,竟有些緊張起來。
  好似,好似之前看到隆正帝的目光壹般。
  他深吸壹口氣,心道,反正這命令是賈環下的,他只是執行者。
  因此,他壹揮手,身後數名黑甲禦林軍就上前,將瘋狂撲騰的劉昭容,及她身後數名宮人拿下。
  葉楚見賈環沒再說什麽,嘴角抽了抽,壹咬牙,道:“堵住嘴,壓下去,關入地牢!”
  宮中,亦有關押犯錯的宮人的地牢。
  待禦林軍將劉昭容等壹幹太後宮中宮人壓下去後,賈環慢慢轉過身,看著門鎖後,面色蒼白,色厲內荏的忠順王,淡淡的道:“看在杏兒的面上,勸王爺壹句……
  王爺若還想安度余生,最好安穩壹些。
  今時,不同往日了……”
  說罷,賈環緊了緊身上的衣裳,這雷雨之天,他竟然感到有些寒意。
  而後,無視各色目光,他擎著壹把白色宮傘,轉身而去。
  ……
  從龍首宮出來後,賈環本想直接去大明宮皇庭西側的奉先殿。
  大行皇帝駕崩,至少要停靈七七四十九日。
  這期間,滿朝文臣武勛,皇親國戚,都要來此三日壹小哭,五日壹中哭,七日壹大哭。
  而且還不允許請假,內眷誥命可以告病,深受皇恩的外臣則不許。
  依禮,他也得去哭靈。
  今日爆發出的種種,讓賈環真心感到心寒。
  那種種溫情脈脈之背後,卻隱藏著如此冰冷甚至骯臟的算計。
  這讓賈環極度失望。
  也因此,對於隆正帝的好意,他不敢當真,也有些抗拒……
  “寧侯,寧侯……”
  賈環還未行至大明宮,忽然聽到背後有人追趕呼叫。
  他回頭看去,見來人是蘇培盛,不禁眉頭微微皺起。
  蘇培盛身上也罩了壹身白,趕來後,雖然沒有笑,但看著賈環的眼神滿滿都是善意。
  賈環見之,點點頭,木然道:“蘇公公,可是陛下又有什麽旨意?”
  蘇培盛看著賈環木然的模樣,猶豫了下,然後靠近了些壓低聲音道:“寧侯,節哀順變才是。
  太上皇雖然龍禦歸天了,可陛下還在。
  陛下雖然性子嚴厲了些,可是對您,可不比太上皇差啊……
  您在陛下面前,還是以前那樣不拘束的好,陛下也喜歡您那樣,覺得親近。
  您若壹直這樣,若有人趁機進讒言,說寧侯您心存怨望,縱然陛下相信您,時間長了,也難免……”
  賈環聞言,有些動容的看著面前這位老公公。
  都說這些去了根的人是心態畸形的腌臜怪胎,只認錢和權。
  可是面前這位蘇公公,卻讓賈環格外相看壹眼。
  要知道,這番話,是絕對不該出自壹名內監口中的。
  這番話但凡傳出去壹句半句,連隆正帝都饒不了他。
  身為天子家奴,竟敢揣摩聖意,結交外臣,吃裏扒外,不死也得脫層皮。
  可是,蘇培盛卻能對他說出這番話。
  再看這位老公公眼中謙卑而又關切的目光,寒了壹天心的賈環,眼睛忽然壹酸,忙低下頭,重重點頭道:“謝謝蘇公公的指點,我記下了。”
  蘇培盛最會看人,豈有不知賈環明白他好意之理?
  他欣慰的笑了笑,道:“寧侯能明白自然最好不過,至於謝奴婢?哈哈!寧侯,您日後還是叫奴婢老蘇,奴婢聽的更親切些。
  在這宮裏活了這麽些年,奴婢見過唯壹壹個連對奴婢都有人情味兒的,寧侯您是第壹個。”
  賈環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微笑道:“好。”
  說完這些,蘇培盛才又壹拍腦門,道:“差點忘了,寧侯,陛下知道妳方才的處置後,大為贊賞。正巧,陛下想讓寧侯您來處理慈寧宮內總管黃疇福謀逆壹案。”
  賈環聞言壹怔,微微皺起眉頭,道:“現在?”
  蘇培盛點點頭,沈聲道:“寧侯,宮裏出了太多歹人,著實不得不防!太上皇、陛下、皇太孫,三人都受到內監的謀害。
  這說明,宮內的確有奸人妄圖謀逆迫害貴人。
  陛下說,為了不讓賊子渾水摸魚,因此,就不用宮內禦林軍來防查此類了。
  所以陛下命寧侯您,調五城兵馬司的清白兵馬進宮,查絕此類賊子。
  尤其重中之重,要務必先保證皇太後宮中的安危。
  寧侯,您明白了嗎?”
  賈環聞言,眼睛微微瞇起,再輕聲問了遍:“現在?”
  蘇培盛聞言面色壹變,小聲道:“寧侯只要先保證,賊人出不了宮就好……
  其他的,等大行皇帝入陵寢之後再說……”
  賈環聞言,心中這才明白。
  隆正帝,這是怕太後再派人四處出擊,宣揚隆正帝做的好事。
  若按常理,太上皇駕崩,皇上即將君臨天下,皇太後應該明智些。
  可是對於這位精明了大半輩子,唯獨在隆正帝身上看不開的老太太,到底會怎樣做,還真不好說……
  壹旦她當真派人四處宣揚隆正帝的“美名”,那,隆正帝就要頭疼了。
  真要有人拿出壹副皇太後版的“衣帶詔”來,隆正帝還真就坐蠟了……
  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恨不得弄掉他,只缺這麽壹個名頭……
  念及此,賈環點點頭,道:“那我先出宮召集兵馬吧。”
  蘇培盛聞言,幹笑了聲,道:“寧侯家將始終在宮外候著,忠心耿耿,寧侯何不讓他們去速速召集?”
  賈環聞言,抽了抽嘴角,看向蘇培盛。
  妳他媽的剛才說的比唱的好聽,現在連宮門都不敢讓老子出?
  蘇培盛苦笑壹聲,壓低聲音道:“寧侯,不是奴婢……實在是,這個時候,不得不……”
  “行了。”
  見蘇培盛糾結為難個半死,賈環也不逼他了,從懷中拿出壹個對牌,上刻壹黑雲,和壹賈字,遞給蘇培盛道:“妳持此令牌,讓人去宮外傳話給遠叔就是,他自知道怎麽做,我就不出宮了。”
  蘇培盛聞言,簡直感激不盡,接過令牌後遞給身後壹黃門,讓他速去。
  然後又回過頭,道:“寧侯,陛下恩典,說既然逢國喪,那麽明珠公主,就不必在感業寺為太上皇祈福了,咳……
  寧侯,您現在可抽空去壹趟感業寺,接明珠公主出來了。”
  賈環聞言,眼神壹變……
  杏兒。
  ……
  壹片風雨飄搖肅殺中。
  皇城,內廷,感業寺前,賈環舉著壹把大白宮傘,靜靜的站著。
  透過漫天雨簾,目光始終看著感業寺關閉的大門處。
  短短數月相隔,卻恍若隔世,換了人間。
  “吱……呀……”
  驟雨聲中,這道門軸轉動聲,對賈環而言,卻極為刺耳。
  他目光壹凝,又上前壹步,而後,便看到大門緩緩打開。
  兩個女主持打著傘,親自將壹道修長的身影,送到了門口。
  而後,又對著賈環方向躬身壹禮,合十壹稽後,兩個女主持就返身進了回寺,關上了大門。
  自此,天地間,漫漫雨幕中,仿佛只剩下了兩個人。
  “杏兒……”
  看著漫長青絲綰成壹個發髻,壹根木釵輕輕簪於頭上。
  寬大的比丘尼服在身,卻有壹種出塵之美。
  贏杏兒眼睛,依舊那般明亮動人。
  只是面色上淡淡的哀傷,卻讓賈環心疼不已。
  他舉傘緩緩走到寺門下,與贏杏兒對視著。
  贏杏兒先看了看賈環的眼睛,又看了眼他的鬢角,燦然壹笑。
  不過,當她看到賈環腰間系的白綢時,眼淚卻又瞬時落了下來。
  她可是,太上皇壹手撫養長大的……
  “環郎,太上皇,果真……”
  贏杏兒的聲音有些沙啞,看著賈環問道。
  賈環點點頭,道:“太上皇的龍體,如今就在奉先殿。”
  贏杏兒聞言,緊緊閉上了眼睛,心如刀絞,再問:“這麽說,皇祖父,他閉關失敗了?”
  賈環沈默了下,點點頭,道:“是的,太上皇……走火入魔了。”
  贏杏兒嗚咽了聲後,再問:“梁爺爺呢?”
  賈環聞言,嚅動了下嘴,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過了壹會兒,賈環壹直都沒回答,贏杏兒緩緩擡起頭,看著賈環道:“梁爺爺,也死了嗎?”
  賈環身子微微壹震,目光驚詫的看著贏杏兒。
  卻見淚如雨下的贏杏兒,竟笑了起來,只是,笑容卻是那樣的苦澀……
  “環郎啊,妳如今可明白,劉子鸞為何會發出,願生生世世,不再生於帝王家的悲語嗎?”
  “杏兒……”
  賈環言語苦澀的喚了聲,卻不知如何安慰贏杏兒。
  他沒有想到,贏杏兒竟如此聰慧。
  不過也是,她本就遠比他聰慧的多……
  可是越是如此,怕會更痛苦。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僅僅想壹想,換身處之,賈環都受不了這種打擊。
  贏杏兒卻搖了搖頭,目光遠遠眺望向皇城之外,輕聲道:“環郎,我的公主府,妳為我建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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