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迷紅樓

屋外風吹涼

歷史軍事

  壹醉入紅樓,庶子可成龍。   十二金陵夢,扶搖霸業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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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壹百四十三章 天日昭昭,報應不爽

醉迷紅樓 by 屋外風吹涼

2018-8-1 20:18

  “這件事,怕是和國舅爺了解的有些出入。”
  在董原董剡父子防備甚至有些厭惡的眼神中,賈環輕笑道。
  “什麽出入?”
  董原沈聲道。
  賈環道:“本侯要籌備銀行不假,要給朝廷借銀子也不假,但卻不是搜刮來的銀子。
  關停和兼並錢莊,不是因為本侯要用他們的銀子借花獻佛。
  而是因為,大多數錢莊,都行惡太甚。
  據本侯所知,董家也是經營錢莊生意的。
  當知道,錢莊想盈利,最好的法子,就是放印子錢。
  而放印子錢的,就沒有沒逼死過人的!”
  此言壹出,董原董剡父子面色都變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善德錢莊雖然名為善德,但也沒少放過印子錢。
  甚至,也曾逼死過人。
  催賬催的急,要收人宅第和田產,總會有想不開的。
  可錢莊卻不能因為別人想不開,就不去收債。
  但這件事,畢竟上不了臺面。
  “逼的人家破人亡,逼的人賣妻賣女。這種惡事,不僅喪天良,還是犯國法的。
  所以,就算本侯不籌備銀行,朝廷也會對這些錢莊下手。”
  賈環淡淡的道,見董家父子面色難看,話鋒卻攸然壹轉,笑道:“當然,就本侯所知,董家的善德錢莊,在這方面卻是好的多。雖然也有幾例人命案子,但那都是苦主自己想不開,尋了短見,卻和董家無關。”
  “呼……”
  輕輕的呼出口氣後,董家父子的臉色好看了些。
  董原道:“自然如此,我董家雖不敢說大善之門,卻也當得上是極善之家。怎會做那些喪天良之惡事?”
  賈環笑道:“董家家風之正,小子自然清楚。
  今日上門,就是為了送董家壹樁富貴。”
  董原將信將疑,道:“銀行?”
  賈環點頭道:“國丈猜的不錯,正是銀行。小子想用銀行股份,來兼並董家的善德錢莊。
  國丈盡管放心,每年銀行股份的分紅,壹定會比善德錢莊的收益多。
  若有不足,小子十倍補償!
  絕無虛言!”
  董原聞言微微動容,看著賈環,沈聲道:“不是老朽不信寧侯,寧侯陶朱之能,都中誰人不知?只是……
  善德錢莊,卻不能給寧侯。”
  被拒絕,賈環也不急惱,呵呵笑道:“卻不知,國丈有何苦衷?”
  見賈環這般年紀,卻有這等沈穩心性,董原又高看他壹眼,耐心道:“善德錢莊這些年,其實是賺了不少銀子的。但寧侯也可見到,董家並不奢華,堂堂後族,甚至還不如尋常商賈之家。
  不是因為董家吝嗇,不肯花銀子,而是因為,這些年善德錢莊所出,都送進了宮裏。
  善德錢莊雖被董家經營,卻是陪嫁給娘娘的嫁妝。
  因此,老朽無法做主。”
  賈環聞言,心中壹嘆,果不其然。
  不過,也不當緊。
  他看著董原,道:“娘娘那裏,小子會親自去拜見分說,當不會有問題。再者……從今而後,宮裏不論是娘娘,還是陛下,怕都用不到董家送進宮的銀子了。
  因為銀行股裏,小子給天家留了三成股份,股資由日後銀行股紅利償還。
  但不管怎樣,日後天家壹定是大秦第壹富戶。
  而善德錢莊,還是由董家繼承吧。
  日後,董家也不會再為區區銀財所困。
  國丈,您也該住大宅子,修個好園子,頤養天年了。”
  董原看著賈環,道:“若真如寧侯所言,自也無不可。只是……到底如何,寧侯還是進宮與娘娘商議為是。
  娘娘若同意,董家自無拒絕之理。”
  賈環點點頭,道:“好,今晚,小子便會入宮。”
  ……
  “環哥兒,談妥了嗎?”
  被董家父子送出府後,賈環壹行人繼續上路,韓大關心問道。
  賈環點點頭,道:“再進宮,給皇後說壹聲即可……對了大哥,安排人連夜給董家換壹扇大門。
  另外,再送壹車白瓷,給董家老夫人賞玩。”
  “好。”
  韓大應下後,便吩咐人回家安排。
  韓三則嘎嘎笑道:“環哥兒,妳從不做賠本兒的買賣,怎麽今日卻做了?
  壹車白瓷,可以買董家那樣的宅第三五座都不止,妳就為了賠壹個門兒,不劃算吧?”
  賈環沒好氣的白了他壹眼,帳是這樣算的嗎?
  韓大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韓三壹眼,韓三登時閉口。
  韓大道:“人手都安排好了沒有?”
  韓三忙道:“都安排妥當了,有青隼的人通信兒,韓楚、魏鎖他們都埋伏好了。等環哥兒再拿下下壹家,正好過去壹鍋端了!那群廢物點心,值當些什麽?”
  韓大沈聲喝道:“不要掉以輕心。”
  韓三又閉嘴了……
  賈環忽然笑道:“韓楚他們知道,就要調離京城後,有什麽意見沒有?”
  韓三聞言,又活躍開了,抓耳撓腮笑道:“他們有個屁的意見!調到各省去當掌軍指揮使,他們差點沒樂瘋!從大頭兵到官職,韓楚說他爹當天就出城,去亂葬崗上看看他韓家祖墳是不是冒青煙兒了!哈哈哈!”
  賈環笑道:“沒意見就好。”
  五城兵馬司壹千兵馬,追隨賈環前往西域,於雨夜突襲厄羅斯軍營,連燒帶殺,生生滅了壹路上萬兵馬。
  又打穿了西域仆從聯軍,生擒厄羅斯公主。
  論軍功,人人都可積功至營指揮使,最次也是帶兵校尉。
  從西域生還回來八百六十多人,都中肯定沒那麽多缺兒給他們補,所以賈環就準備將他們,全部打發出京。
  到大秦各省、各府甚至各縣,去當帶兵指揮或是校尉。
  這也是賈環應得的“分紅”……
  秦梁、牛繼宗、溫嚴正他們,分潤的都是九邊重兵軍團。
  偌大壹個長城軍團,轉眼間就被他們瓜分了。
  可真正出了大力,立下大功的賈環,卻壹無所得。
  壹來隆正帝忌憚,不好分潤。
  二來,賈環夾帶裏也沒有能接手可用的將領。
  三者,賈環也不想和這些長輩有利益沖突……
  所以,他就將目標落在了內陸腹地城市,駐紮的常備軍營上。
  這些軍,多是些連尋常操練都勉強的面子軍隊,能拉開五下普通弓的弓手都沒幾個。
  壹年到頭能出操三回都是好的。
  所以,也沒人和賈環爭什麽,賈環便準備將五城兵馬司那壹千嫡系,全部派出去占位置。
  這對銀行的籌建和經營,極有意義……
  “環哥兒,妳真準備拿那家開刀?”
  壹直沈默的韓讓,忽然開口道,語氣有些擔憂。
  他看了眼賈家隊伍後面忽然多出的那些人,覺得不大舒服。
  從董家出來後,當賈家隊伍路過永平坊時,就不斷有人加入。
  那些人,卻不是寧國親衛。
  而是……黑冰臺的緹騎。
  賈環淡淡的道:“讓哥,銀行之事,關系重大。事成,朝廷三百年內,國運無憂。
  賈家也至少會再富貴三百載。
  為了這個目標,任何人,任何家族,都不能成為阻礙。”
  韓讓憂慮道:“可是那家……雖然看起來已經中落了,可畢竟還是八大國公的門第,門生故舊不知凡幾。環哥兒妳出手,影響太不好……”
  賈環笑道:“所以嘛,我才給他家壹個名額。但是……我怕他們貪心不足。
  而且,他家那個錢莊,比君子錢莊更壞。
  他接下這個名額,就全當他家將功贖罪了。
  若是不接,也是他家自尋的造化。
  二哥,不必擔心。”
  韓讓苦笑了聲,道:“那好吧,反正……他家祖宗的威名,也被糟蹋的差不多了。”
  賈環呵呵壹笑,勒住胯下戰馬,道:“到了!”
  壹行上百人的隊伍,停在了壹座氣度巍峨的大宅門前。
  門樓上有壹牌匾,書刻六個鎏金大字:
  敕造繕國公府!
  繕國公當年亦是威名赫赫的軍中巨頭,雖不及榮寧二公,卻也戰功顯著。
  最重要的是,繕國公是八大國公中,最晚去世的壹個。
  雖子孫不肖,但他庇佑家族的時間最久。
  如今軍中,仍有許多繕國舊部。
  如今繕國公府的家主,為繕國公之孫,石光珠。
  繕國公病逝後,其子承繼壹等神威將軍爵。
  但好景不長,繕國公病逝沒多久,其子亦喪。
  而後便是石光珠承爵,只壹三等將軍爵。
  雖然爵位不顯,但因繕國公軍中舊部極多,照顧之下,繕國公府過的極自在。
  少有人敢招惹。
  “吱……呀!”
  繕國公府門樓下,懸掛著兩盞極大的燈籠,照耀的門前如同白晝。
  忽地,大門緩緩打開。
  賈環嘴角彎起壹抹弧度,“真巧”……
  “喲!環哥兒!大喜啊!”
  壹個身著錦衣,油頭粉面的……中年人,從正門出來,滿面含笑的油滑說道。
  賈環翻身下馬,也笑的極燦爛,道:“多謝石世叔,世叔送的八寶玻璃炕屏,小侄極喜歡。”
  “哈哈!”
  石光珠聞言笑的愈發歡喜,道:“喜歡嗎?我也極喜歡!
  那是我從壹個大海商手裏得到的,那老小子欠我的債,我便帶人抄了他家,搜出了這個。
  不過,我雖然喜歡的緊,可知道環哥兒妳大婚,也要忍痛割愛!
  環哥兒,為叔不得不當面說妳兩句。
  妳可不地道!
  大喜的日子,怎麽不請為叔?
  可是小瞧為叔只是壹個三等將軍爵兒,不配登妳寧國大門?”
  “哎喲餵!”
  看石光珠說變就變的臉,賈環忙喊冤道:“王八蛋才不想風風光光的大辦呢!世叔您不登門都送了這麽好壹個玩意兒給小侄。您若是登門了,還不得送更好的寶貝?
  我這不是沒法子嗎?讓人盯的緊,連成個親都得偷偷摸摸的。
  不能提這茬,提多了傷心。”
  “哈哈哈!”
  石光珠又變回了笑臉,大笑道:“誰讓妳小子樹大招風?得了,既然妳不願提,那這茬就算圓過去了,為叔也知道妳年紀輕輕撐起壹家子不容易,不和妳計較了。”
  “那就謝過世叔寬宏大量了。”
  賈環拱手笑瞇瞇道。
  石光珠大笑道:“好說好說,走,環哥兒,咱們裏頭說話!妳剛才說的對,之前妳要請咱上門,那賀禮,是壹定要再重三分的。世叔帶妳去瞧瞧我繕國公府的寶庫,看看比得上比不上妳賈家的內庫!”
  說罷,石光珠拉著賈環,往繕國公府內走去。
  “世叔啊,這寶庫,咱們還是壹會兒再看。小侄兒今兒上門,是來送世叔壹份富貴的。”
  入了繕國公府後,賈環不動聲色的抽出手後,笑呵呵的道。
  石光珠聞言,眼睛壹瞇,笑道:“環哥兒所言的,便是銀行之事?”
  賈環點點頭,道:“看來世叔也聽說了,不錯,正是銀行之事。”
  石光珠道:“好啊!環哥兒妳想做大買賣,還帶著為叔壹起發財,自然沒說的。
  妳辦的那什麽銀行,聽說是壹千兩銀子壹分股,為叔要壹萬兩銀子的!
  不為發財,只為幫環哥兒妳架架場子!
  同為勛貴壹脈,又是老親,又是世交,沒有不幫襯自己人的道理。
  環哥兒妳說對不對?”
  賈環點點頭,道:“對,世叔言之有理,所以,小侄今日便親自上門,給世叔壹個兼並的機會。”
  “兼並?”
  石光珠眼角壹抽,笑容斂去了大半,道:“什麽兼並?誰兼並誰?”
  賈環道:“自然是……大秦銀行,兼並世叔的大富錢莊。”
  石光珠不笑了,看著賈環正色道:“環哥兒,非要如此嗎?咱們勛貴壹脈,同氣連枝,何苦自相對付,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賈環搖頭道:“世叔,不是相煎何太急,是壹起發財。”
  石光珠冷笑壹聲,道:“我繕國公府本來就在發大財……環哥兒,我也聽說了,妳給人許諾,只要來年銀行的收益比不上錢莊的收益,妳就十倍補償。卻不知,妳敢不敢對我繕國公府也這般許諾?
  妳若敢,大富錢莊妳現在拿去就是!
  為叔也不是小氣的人。”
  賈環輕輕壹笑,道:“若是旁的錢莊,我還有這個膽量。可世叔的大富錢莊,小侄還真是……不敢把話說死了。”
  石光珠以家勢為資本,強行借貸給沒有跟腳的巨賈,或是初來都中紮根的商家。
  逼的人家業破敗,被他生吞活剝的大富之家不知多少。
  賈環還真沒把握,壹定能讓石家銀行收益,高於錢莊收益。
  畢竟,他家錢莊不會置換多少股份。
  其次,他家做的是沒本的買賣,壹本萬利。
  聽賈環這般說,石光珠臉色難看起來,冷笑道:“既然如此,環哥兒妳還是免開尊口的好,省得傷了妳我兩家的情分。”
  賈環輕輕沈吟了會兒,道:“果真沒法談?”
  石光珠斷然拒絕道:“絕無可能。”
  賈環點點頭,拱手道:“既然如此,賈某就告辭了!世叔,多保重。”
  石光珠冷笑壹聲,道:“好走不送!”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再好的交情都沒用。
  更何況,本就是場面上的交情,頂個屁用。
  不過,想起賈環最後壹眼中,有些憐憫的眼神,石光珠忽然覺得,好像哪裏有些不對。
  剛準備讓奴仆門子把大門關上,就見數十騎緹騎,獰笑著打馬而入。
  石光珠眼前壹黑,淒厲聲道:“賈環,妳助紂為虐,妳會有報應啊!”
  ……
  “環哥兒……”
  看著百年世族繕國公府的門匾掉落在地,韓讓還是有些擔憂,喚了聲。
  賈環搖搖頭,道:“真要讓他家安然度過這壹劫,我心裏反而不會痛快。
  天日昭昭,報應不爽。
  豈可讓奸邪平安過關?
  至於勛貴中的波瀾,我會處理妥當的。
  無非是付出些利益罷了……
  走吧,收拾完那壹夥子,進宮分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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