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動手了……

　　“哈哈！出動了！陛下，動手了！連賈家雲旗都出世了！”
　　大明宮，紫宸書房內，輪椅上的鄔先生少見的激動，拍著輪椅的椅臂，高聲道。
　　隆正帝亦是激動得面色潮紅，看著鄔先生道：“多虧先生計謀，多虧先生計謀！若此番能成大事，先生當居首功！”
　　鄔先生有些矜持的搖搖頭，微笑道：“臣豈敢貪天之功為己有？不過陛下，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需再加壹把火力。”
　　隆正帝眼睛壹亮，道：“先生何以教朕？”
　　鄔先生莫測壹笑，低聲道：“這般，陛下何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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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首宮，暖心閣。
　　贏玄手下的筆壹頓，細眉皺起，看向下方之人，道：“妳說什麽？”
　　贏玄身旁的贏歷也壹臉愕然的看著下方之人。
　　站在下方的是壹身著青衣的男子，看不出真實年紀，似只有二十幾許，但兩鬢的斑白似乎又顯得春秋不淺。
　　而能夠在私下裏面見，並站著和當世第壹人並未來第壹人回話的人，整個大秦中，屈指可數。
　　當然，盡管此人有資格站著，但面色還是十萬分的謙恭的。
　　聽了贏玄的問話後，他躬身道：“啟稟太上皇，寧國府承襲壹等子爵者，此刻率領三十余騎親兵，打出了賈家黑雲旗，正往東城狂飆而去。”
　　贏玄眉頭又皺起，看向壹旁的贏歷，道：“妳不是說，他只能勉力站著嗎？”
　　贏歷面色凝重，點頭道：“沒錯的，上午之時，他連站著都費力，還要拄拐。後來雖然好了些，但面色還是難看的緊。”
　　贏玄又將目光投向下方之人。
　　下方之人連忙道：“太上皇，依照奴才所見，賈環的身體確實出了大問題，雖然在騎快馬，但臉色慘白，身子也不穩。若非身旁有人隨時護著，怕是會從馬上跌落。”
　　贏玄眉頭愈發緊皺，道：“那他是幹什麽去了？”
　　下方之人猶豫了下，道：“之前，忠順王長史去了榮國府，而後榮國府賈政將他的嫡子打了個半死。賈政自己也氣得吐血，奴才想，或許與此有關。”
　　贏玄聞言後，面色寡淡下來，聲音淡漠道：“老十四的長史，敢去榮國府？他去做什麽的？”
　　下方之人腰部愈發躬下，聲音也愈發謙卑，道：“賈政嫡子之前與忠順王寵愛的壹名喚琪官的小旦相交甚密，今日中午時琪官請了賈政嫡子吃酒，後來琪官便不見了蹤影。
　　忠順王長史是去要人的，好像，說了壹些有辱賈家的言語。”
　　“呵。”
　　贏玄輕輕的笑了聲，笑聲中充滿了極度嘲諷之意。
　　壹旁處的贏歷，則是臉色壹變，隱隱有些難看。
　　贏玄看向贏歷，見了他臉上難看的神色後，呵呵笑道：“瞧見了麽？這就是妳父皇身邊那位妖師的手段。”
　　贏歷抽了抽嘴角，搖了搖頭，不語，無語。
　　贏玄又道：“也就妳那位父皇，會將他當作姚廣孝。卻不知，他最多只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吳用。”
　　贏歷躬身道：“皇祖，您的意思是，那琪官，是……我父皇的人？”
　　贏玄聞言，沒有回答，而是眺目宮外，搖頭道：“還是太年輕沖動，火爆的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誰……
　　罷了，贏歷，既然妳想知道，那就讓青龍陪著妳去看壹趟吧。
　　身子還沒好利索，就知道胡鬧。
　　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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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漢莊內，牛奔、溫博和秦風等人上身都只穿了件單衫，還均被汗水打濕，蒸汽繚繞的。
　　三人壹邊大口飲酒，壹邊欣賞著酒樓正中間搭起的擂臺上的比武。
　　擂臺四周全是壹桌壹桌花崗巖石刻出的笨重酒桌，也粗糙的緊。
　　桌上亦沒有花樣繁多而且精美的菜肴，只有大塊的肉塊，以及粗酒壇。
　　桌子旁邊坐的人，也多是和牛奔。溫博等人壹樣，十六七的少年，大不過二十，也都穿著單衣，還有甚者幹脆赤著上身。
　　這些人基本上囊括了神京城內，大部分武勛將門家族中的從武子弟。
　　與壹般情況下有錢便能排上座位的東來順不同，好漢莊內，最低的壹條底線，便是武人。
　　還有壹條，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基本上也算是潛規則，那就是出身基本上都是武勛親貴，或者大將之門。
　　眾人此刻看著臺上兩個少年打的精彩而且兇猛，甚至漸漸見血。
　　壹幹正年少氣盛的少年們，不時“砰”的壹拳砸在桌子上，高聲呼喊，恨不能上臺以身相代。
　　又看得興起，便抓起桌上的烈酒壹口幹下，只覺得自喉嚨而下，壹團烈火在熊熊燃燒，再吼壹聲，好不爽快！
　　這裏幾乎快成了武勛將門從武子弟們的天堂了。
　　而那些大人們起初並不放心，時不時來參觀壹番。
　　見識過後，便也不再約束他們了。
　　若非有年齡限制，他們都想老夫聊發少年狂，上臺搏壹回……
　　牛奔等人正看得精彩時，對各家的武學不住的觀摩，忽地，牛家壹家將跑了過來，附在牛奔耳旁快語說了幾句，牛奔陡然站起，壹雙綠豆眼圓睜，喊道：“當真？”
　　那家將也沈著臉，點頭道：“現在都傳開了。”
　　“好賊子！”
　　“啪！”
　　牛奔壹把將手中的酒壇給砸在地上，發出壹道巨響。
　　“怎麽了？”
　　秦風和溫博皺眉問道。
　　牛奔抓起放在旁邊的衣服，對二人道：“快走，環哥兒出事了，沒功夫解釋。”
　　秦風和溫博兩人聞言面色均是壹變，也不多言，壹起抓起衣服，幾番躍起，出門而去。
　　好漢莊內其他人看見他們這番作態後，紛紛訝然，不知這群頂級衙內們又高樂什麽去了。
　　可看他們臉上的神色，怕不會是什麽好事。
　　而緊靠著擂臺附近，與牛奔等人相對的那幾桌子上，壹個虎頭虎腦的少年，瞇起眼睛看向牛奔等人的背影，皺起眉頭來。
　　“沖哥兒，怕是又來事了。”
　　虎頭少年旁邊坐著的那位面相俊秀、唇紅齒白的少年，搖著壹把折扇，笑呵呵的道。
　　正說著，壹個家將打扮的人跑了過來，對那虎頭少年道：“大爺，方才寧國子賈環打起了賈家黑雲旗，率領三十余騎親兵，朝東門去了。”
　　“謔！”
　　凡是聽到了的少年，無不動容起身，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家將。
　　那虎頭虎腦的少年正是賈環等人的老對頭，義武侯方南天之子，方沖。
　　不過，盡管義武侯隱隱傾向於忠順王，而又因為並非榮國體系出身的勛貴，在武勛將門中不是太混的開。
　　但大家畢竟都是勛貴體系，而且兩邊也不像賈家陣營與忠順王陣營那般，就差公開撕破了臉皮。
　　平日年節時，賈家和方家甚至彼此還有年禮互送。
　　所以，賈環和方沖等人也算是有來有往。
　　此刻聽聞家將之言後，方沖也拿起放在壹旁的衣衫，穿上後，對身後眾人道：“壹起去看看吧，說不得，這也算是壹次見證。賈家黑雲旗，嘿！”
　　說罷，壹馬當先，朝外走去，身後眾人紛紛跟上。
　　卻也自有壹番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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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壹番急行軍，壹個半時辰後，賈環等人從東城延興門而出，上了官道後，益發快馬加鞭，又過了兩炷香的功夫，便趕到了壹個叫紫檀堡的地方。
　　遠遠的，便看到莊門前停留著數十人，陣仗不小。
　　不過看模樣，已經準備返城了，隊伍中有兩頂轎子，壹頂是青呢暖轎，還有壹頂粉色小轎……
　　而且，氣氛很太平。
　　賈環等人漸漸放緩了速度，親兵隊伍從豎向壹字，漸漸散開，圍了上去，賈環居中。
　　對面隊伍中，忠順王長史看到了賈環到來後，本來就變色壹變，再看到他身後的那面黑雲旗，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肥胖的身軀甚至開始戰栗起來……
　　賈環等人驅著馬匹，壹步壹步的上前，親兵們松開了韁繩，漠然的從背後解下了弓箭……
　　忠順王府壹行人人臉上的冷汗開始往下淌，甚至都能聽到他們自己的心跳聲。
　　王長史覺得他不能再沈默下去了，強行擠出壹臉謙卑的笑容，賠笑道：“喲，這不是賈爵爺嗎？之前咱家還在遺憾，去了貴府竟沒看見爵爺，還決定壹會兒再親自上門，拜謝政公的指點大恩。爵爺您這是……”
　　賈環不言，馬蹄亦未停。
　　王長史往後退了壹步，聲音都變了，道：“爵爺，您……您這是想要……您別……還不動手！”
　　隨著他陡然再變，壹聲厲喝後，他身後的壹道灰色身影陡然而出，離弦的利箭壹般射向了賈環。
　　眾人見之大驚，帖木兒等人張弓上箭，卻瞄不準那道飛快的影子。
　　眼見那道灰影距離賈環近在咫尺，陽光下灰影手中的匕首綻放的森森藍光幾乎都要刺中賈環，就在王長史欣喜若狂時，從賈環身後飄過壹道身影，後發先至，壹掌印在了那道灰影上。
　　那道之前勢不可擋、詭異絕倫的灰影，在這壹掌下，猶如壹塊破爛抹布壹般，倒飛了出去。
　　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壹塊死肉壹般摔在地上，沒了聲息。
　　賈環瞥了眼，正是昨日沖他出手的那位忠順三蒙中的老蒙。
　　堂堂正九品大高手，據說幾乎快要邁入武宗之境了。
　　但這壹步之遙，卻猶如壹座無盡的深淵阻攔著他，讓他在武宗的全力壹掌下，連反應逃避的機會都沒有。
　　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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