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

衣山盡

歷史軍事

  壹個現代人,穿越到明末的江南。   此刻的揚州還是歌舞升平,還是小橋流水曲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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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1章 方大洪

國士 by 衣山盡

2018-7-24 14:37

  作為大勝關之戰的親歷者,建奴的戰鬥力究竟如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那壹戰說句實在話,即便有靖遠伯親自坐鎮,即便有教官親自帶隊,還是打得非常糟糕。遇到建奴兇猛的沖擊,部隊差壹點就崩潰了,若不是寧鄉軍在關鍵時刻突然殺到,和鎮海軍前後夾擊阿濟格,若不是關寧軍在緊要關頭袖手旁觀,那壹戰最後的結局如何只有老天爺知道。
  那壹戰,甘輝失去了他的好戰友好兄弟李教官,慘痛得難以承受。
  在他看來,即便是在鎮海軍全盛之時,正面較量也不可能是正宗建奴的對手,更別說如今部隊的人心已經徹底散了。
  這次豪格集中建州所有的力量而來,就算是再不懂得軍事的人也知道,建奴是要徹底將鎮海軍吃掉,敲山震虎,震懾其他幾路明軍。他們的兵力畢竟有限,不可能顧及到所有的北伐明軍,張開十指,不如捏成壹個拳頭打人。
  如果鎮海軍真的全軍覆沒,整個北伐的局面只怕真要被豪格反轉過來了。
  軍心士氣且不計算在內,鎮海軍壹旦有事,這麽多糧秣輜重都落到敵人手頭,其他友軍也得不到任何補充。到時候,豪格只需壹把火燒了鎮海軍剛從保定得來的糧草,往北京城中壹縮,來壹個死守不出。寧鄉軍、山東軍、秦軍將攻城戰打得曠日持久,壹旦缺糧,只能無奈地退回江淮。
  這壹場北伐大戰,也只能以明軍的徹底失敗而告終。
  前幾日難得壹連好幾日艷陽天倒也罷了,從昨天起天上降下大雪,想來琉璃河已經凍實了,正適合大軍過河。況且,這條河流並不寬,三尺之水,壹躍可過。
  豪格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他壹定會過來。
  因為時間並不在建奴那壹邊,如果再這麽拖延下去,壹旦南面的寧鄉軍靠過來,建州兵連最後壹絲將局勢板轉過來的機會也將喪失。
  對於豪格來說,這壹戰亦速不亦緩。
  說不定今天敵人就會發起總攻。
  “大洪……”甘輝看了看身邊的方大洪,自己現在名義上的長官。
  方大洪比他小七歲,雖說是自己的師弟,可在心目中就好象是他的孩子壹般。
  以前在福建的時候,兩師兄弟也經常在壹起打熬筋骨。俗話說,拳怕少壯,棒怕老狼。方大洪的拳腳工夫很是不錯,二人動手過招的時候,開始幾招甘輝還占到絕對的上風。可只要壹過十招,自己應付起來就很吃力了,三十招過後,自己就會落敗。
  當然,高手過招,生死只在壹招之間。較場比試和以命相搏根本就是兩回事。
  此刻,方大洪手中提著壹把白蠟桿紅纓槍,鮮紅色的紅纓在風中飛揚,再配合上他年輕的滿是英氣的面龐,顯得很是瀟灑。
  這還是甘輝第壹次看著這個小師弟手中拿著武器。
  方大洪雖然拳腳工夫了得,可身子並不健壯,腰也顯得纖細,不像是個武人。其實這也可以理解,他畢竟還年輕,身體骨骼還沒有長完全。
  畢竟是個年輕人,方大洪今天的裝扮也顯得很是耀眼,頭上帶著壹頂標準的明軍將官頭盔,釘上那根半尺長的鐵枝上還裝飾著壹個染成粉色的絨球。這次北地作戰,部隊已經準備了將近壹年,士卒們都裝備了建奴八旗軍樣式的棉甲。這種鎧甲有很長的下擺,直接拖到小腿。手腕處的馬蹄袖還能放下來,蓋住手背。說句實在話,建奴的棉甲確實適合這樣的天氣,穿在身上,就好象披了壹件大棉襖。但是,卻顯得臃腫。
  大約是覺得樣式實在太難看,這小師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搞來壹套無袖皮甲,又著匠人用油漆漆成大紅色,上面還用白銅釘上去不少紋飾,華麗得令人發指。
  這小子就是喜歡出風頭啊!
  作為壹個戰場的老人,甘輝也曾經提醒過方大洪換壹件兵器。紅纓槍這種武器怎麽說呢,也不是不好。在江湖上與人決鬥的時候,白蠟桿壹抖槍花,虛虛實實,立即就能耀花敵人的眼睛,最是難防。
  可是真到了屍山血海的戰鬥之場,所有的士卒都是全身鐵甲。妳的槍花抖得再好也頂不了什麽用,敵人完全可是對妳的高妙招數視而不見,直接壹斧壹棍劈來。妳的槍刺到人家身上,不過是壹個小白印子,人家壹斧壹棍過來,立即就能把妳放倒在地。
  戰場上千萬雙腳相互踐踏,壹旦倒下,妳還有機會站起來嗎?
  提醒是提醒了,可方大洪還是渾不在意,也不換武器,說是換成重兵器實在太難看,傳出去會被江湖上的兄弟笑話的。
  這應該是方大洪第壹次統帥這麽多士卒打仗,在意識到敵人今天就會發動進攻之後。方大洪壹會兒輕輕地抖動著紅纓槍,壹會兒將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遠方的地平線,壹會兒又長長地吐出壹口白氣。興奮有之,期待有之,擔憂有之。
  “師兄,什麽?”方大洪轉過身來。
  “沒什麽,沒什麽了……”甘輝突然失去了說話的欲望,現在說什麽有又什麽用。反正敵人這壹兩天就會發起總攻,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現在只能靜靜等待。
  遠方開始混沌起來,突然,有壹群大約百只黃羊瘋狂地跑來,就好象後面有惡狼正在追趕似的。
  自從李自成進京和滿清入關之後,再加上連連天災,京城地區蕭條得厲害,在路上走上壹天,也碰不到幾個人。相反,野生動物的數量卻多起來。生長在大房山山區的黃羊逐漸朝東闊散,沿著琉璃河兩岸喝水啃青。
  若是在往日,看到這麽多肉食尋死似地朝大營奔來,士卒們肯定會高興壞了,將官立即會組織騎兵圍獵給大夥兒加菜。
  可今天,眾人好象嗅到什麽不壹樣的味,也沒有人動。
  果然,過不了片刻,在黃羊群的後面就傳來轟隆地馬蹄聲。
  壹百多頭黃羊朝兩邊壹分,消失在雪原之中。
  軍營之中,鑼鼓不要命地敲了起來,到處都是士卒的騷動聲。
  甘輝看到方大洪捏槍桿子的手猛地壹緊,然後放聲大呼:“敵襲,敵襲,韃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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