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士

衣山盡

歷史軍事

  壹個現代人,穿越到明末的江南。   此刻的揚州還是歌舞升平,還是小橋流水曲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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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8章 黑旗軍

國士 by 衣山盡

2018-7-24 14:36

  孫元這話壹說出口,身邊的眾將都輕聲笑起來,就連劉宇亮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如今的建奴正值如日初升,整個國家都洋溢著壹股蓬勃的生氣。這個時代的清兵驕橫狂妄,又剽悍勇敢。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八旗軍,已是當今第壹強軍。幾個建奴就敢占領壹座城池,幾百巴牙喇兵就敢沖數萬明軍大陣。
  即便以往羸弱到不堪壹擊的明軍,壹旦投降建奴做了人家的包衣,編入漢軍旗,就如同脫胎換骨壹般,變得殘忍鐵血起來。
  五千清軍見了兩千明軍,竟被嚇得龜縮在軍營中不敢出來,可能嗎?
  建奴崇敬好漢,對於弱者,卻沒有任何同情和寬容之心。這五千清兵如果膽敢做出這種事情,以後也別想在同伴面前擡起頭來。而且,皇太極誌在天下,也斷斷不會允許有這種奇怪的事情發生。
  所以,劉宇亮的擔憂純屬多余。
  “還有啊!”孫元指了指前面那壹片建築:“沒有城墻,沒有工事,都是木制房屋。他不出來,咱們還省心呢,放上壹通火箭,燒都將他們給燒死光了。”
  既然如此,孫元也不急著進攻,索性讓部隊在距離泊頭鎮四裏地地方停下來。
  命令下達,兩千多士兵呼壹聲坐在雪地上,壹包包鎧甲放地上,長矛也平放在地上。所有的人都從懷裏中掏出壹塊餅子大口大口地咬著。這已經是他們最後的口糧了,換成其他人,也不知道要寶貝成什麽模樣。可士兵們並沒有絲毫心疼的樣子,吃得暢快。有人甚至還從地上抓了壹把雪,塞進幹渴的嘴裏。對於糧食,大家並沒有絲毫的擔心。吃光了又如何,大不了向敵人搶去。
  對面敵人那綿不絕的帳篷,黑黝黝的糧倉就如同已經脫光了衣服的女子,只要他們願意,就能大快朵頤。
  陳鐵山鐵青著臉在人群裏走來走去,不住低聲咆哮:“妳妳妳,還有妳,把名字給我記下來。妳們的條例是怎麽學的,胡亂喝水,胡亂吃東西。待到此戰結束,都給我過來領罰。”
  劉宇亮等人也在抓緊時間補充體力,身為當內閣閣臣,居移氣養移體,食物自然精美。他用了兩塊沒有加糖的綠豆茯苓糕,又飲了壹盞在用棉背裹著保溫的香片之後,愜意地舒了壹口氣。然後好奇地問:“太初,妳們寧鄉軍的條例卻怪,怎麽不允許士卒喝生水,甚至連在外面吃水都不可以?”
  孫元笑道:“亂吃東西,亂喝生水,若是拉肚子,還怎麽打仗。我寧鄉軍有專門的炊事兵,部隊的飲用水都需經過幾道過濾,煮沸之後才能食用。至於吃飯用的碗盞,清洗之後,得上籠屜蒸過消毒。雖然麻煩些,花費也不小,可卻能保證部隊在暑天不會發生瘟疫。”
  “真是講究,講究啊!”書辦們都小聲的議論起來。
  孫元:“夫戰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講究不行,尤其是這夥食,更是重要。閣老,這也算是末將練兵之法的核心理論之壹,末將總結出壹句話。”
  劉宇亮:“太初妳說。”
  孫元咬了壹口硬得跟鐵皮壹樣的煎餅,道:“下層士卒的戰鬥力靠的是夥食和給養,中上層軍官的戰鬥力則來自暢通的上升通道和公平的競爭機制。也就是說,若想讓普通士兵替妳打仗,妳得讓他們吃好。要想讓軍官們為妳出力,妳得給他們前程。”
  劉宇亮壹臉若有所思的樣子,良久,才將手中的糕點遞了壹碟給孫元:“大哉斯言,真是不點不透。太初妳這壹路也行得辛苦了,且用壹點。”
  孫元搖搖頭:“部隊的戰鬥力,來自同甘共苦。”
  “冬冬冬冬!”正說著話,對面的泊頭鎮中響起了洪亮的鼓聲,建奴開始集合了。
  ……
  孔兆卯時就起床了,撅著屁股蹲在望樓上,到現在已經壹個時辰過去。
  時值數九寒冬,冷風咆哮著個從大運河上掠過,從廣袤的華北平原上掠過,聲音越來越響。到最後,這個高高的望臺也在這澎湃的大風中搖晃起來,置身其中,就如同坐在壹葉扁舟上面,妳不知道船什麽時候就會傾覆。
  孔兆本是壹個膽小懦弱之人,同清軍其他將領靠壹刀壹槍從戰場上掙回來的富貴不同。他之所以能夠做漢軍的壹員偏將,靠的是叔父孔有德。
  叔父在天啟年叛出大明朝投靠建州之後,也是皇太極仁慈,允許他保留部隊建制。而孔有德軍實行的依舊是明軍那壹套,因為,他那支部隊與其說是清朝漢軍旗,還不如說是孔家軍。既然軍隊姓孔,作為孔有德的親侄子,免不了要在部隊挑起大梁,交給別人,孔有德也不放心。
  所以,即便是崇禎九年壹戰時他孔兆被孫元打得灰頭土臉,回遼東自然依舊做他的將軍,這次更是隨著嶽托壹道南下。
  說句實在話,這幾年,孔兆在遼東的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他雖然也算是個清朝的官,可在老韃子心目中,也不過是壹個奴才、奴隸。高興了,扔塊骨頭過來,壹個不爽,就是拳腳相交。別說是他,就算是叔父,聽說在上朝的時候,因為惹了貝子、額真們不高興,也被抽過耳光。
  弄到現在,孔兆但凡壹看到剃著金錢鼠尾發式的老韃子,無論他們是官是民,還是街上的潑皮,都會恭敬地喊壹聲“爺”,因為妳不知道對方究竟是黃帶子、白帶子還是紅帶子,背後又站著哪個旗主?
  建奴處事,不問曲直,只問族群。漢民和滿人起了沖突,他們才不官誰對誰錯,先湧上來將漢人毒打壹頓再說。二等人,總歸是二等人,凡事都必須小心,必須將尾巴夾起來做人。
  好在嶽托將這人非常不錯,入關以來,對他孔兆也是相當的好。說話細聲細氣,態度也和藹,好象完全那他當旗人來看壹般。
  對他,孔兆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聽人說,嶽托將軍是滿州貴族中少有的知汗派,對漢人也能做到平等友好,同叔父他們相處得也不錯。
  所以,這次南下,孔兆對嶽托也是百般討好,好象已經得了他的信任。
  記得有壹日嶽托突然來了興致,鉆進孔兆的帳篷裏,死活要同他壹起吃酒。二人喝了半天,說了許多話。到最後的時候,嶽托突然嘆息壹聲,伸手拍了拍孔兆的肩膀:“孔兆,我也知道妳這人性格好,遇事也喜歡顧全大局。只因為這樣,平日間不少受人欺淩。必要的時候妳也需要硬壹些。咱們建州男兒,喜歡的是男子漢,若是太軟,別人欺起妳來,卻是分外的狠。好好打仗,別叫其他人看輕了妳。我與妳叔父私交甚篤,妳以後若有什麽難處,不妨同我說,定然會被妳做主的。”
  被他拍了肩膀,孔兆只感覺身上骨頭都輕了幾斤,感動得滴下淚來。
  心中發誓,我孔兆這輩子就跟定嶽托將軍了,只需他說上壹句,水裏火裏,絕不二話。
  現在,他最希望的是嶽托盡快派自己個差使,也好不辜負他的期許。
  機會說到就到,第二日,嶽托就升帳議事,說是要帶著主力大軍進入山東。只可惜,軍隊在京城搶劫了大量財物、糧草和輜重,不方便攜帶,得想放在泊頭鎮,建壹個中轉站。
  這個中轉站的主要用處是後勤供給,但凡前線部隊缺衣少糧,就要在第壹時間組織人力送抵戰場。
  “糧食是士兵的氣力,山東那邊可有不少大城等著咱們去打,駐守泊頭鎮事關重大,需派壹妥帖這人鎮守,誰人願意自告奮勇啊?”說著話,嶽托就將殷切的目光落到孔兆身上。
  孔兆什麽時候被人如此重視過,心頭壹熱,立即走了出來,大聲道:“末將願意留守泊頭。”
  “好,不愧是孔兆將,果然沒有叫我失望!”嶽托叫了壹聲好。
  於是,孔兆就帶著五千漢軍旗士兵留了下來。
  他本以為這是嶽托對自己的信任,卻不知道,其實,嶽托這次進攻山東的軍事行動計劃要拔掉幾座大城。他手頭的兵力本就不足,若在留幾千八旗軍防守,更要捉襟見肘。反正漢軍也沒個使處,用來攻城不成,可虐壹虐明朝邊軍還是可以的。
  孔兆重任在肩,得意洋洋地帶並進駐泊頭之後,壹清點財物,這才大吃了壹驚。
  此地除了堆積足夠壹萬人吃半年的糧食,衣裳被蓋兩千套、火藥、羽箭、刀槍無數之外,最讓人震撼的是那十船金銀。
  孔兆拿到帳薄之後,也親自上船清點過。共計白銀十六萬兩、珠寶玉器骨董數都數不過來。至於銅錢,從洪武通寶到天啟通寶,更是像沙石壹樣堆在船裏壓艙。
  如果沒有猜錯,這些財物應該是嶽托這次入關搶劫的成功。
  現在卻全部交給孔兆看管,這種信任怎不讓他感激涕淋,以死相報?
  不過,昨天夜裏斥候帶來的消息卻讓他心臟不爭氣地亂跳起來:“稟孔將軍,前方有壹支兩千人的明軍正向我泊頭鎮疾馳而來。屬下也沒查出敵人究竟是屬於哪個部分的,不過,他們都打著黑旗?”
  “打著黑旗?”孔兆面色大變,壹個噩夢從腦海的最深處浮現出來。
  “黑旗軍,黑旗軍!”頭中嗡壹聲炸開,讓他幾乎從望樓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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