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興霸天

歷史軍事

大唐,隴右道,涼州。
學堂內,李彥跪坐到蒲團上,將筆墨紙硯壹壹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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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李元芳得道多助,武後失道寡助

從神探李元芳開始 by 興霸天

2023-9-17 08:36

  紫微宮。
  長生院。
  武後搬來洛陽後,就搬入此處居住。
  對於洛陽奢華的建築風格,武後壹向是很喜歡的,她最認同的或許就是楊廣在建築方面的觀念,只是李弘繼位後,沒有大興土木。
  目前的國庫情況,並不是歷史上高宗後期的枯竭,畢竟自從大非川之戰慘敗後,大唐並沒有接連敗於吐蕃手中,反倒取得了不小的勝利。
  如此壹來,西域商路暢通,各國見風使舵,進貢得十分勤快,吐谷渾復國後,大量的牲畜牛羊輸入隴右,再加上李弘與民休戚,沒什麽大動作,國庫積累充盈,武後提議應該營建壹座萬象神宮,以彰顯皇權威儀。
  萬象神宮,是明堂的又壹名稱,營建之初的想法是聖人用於布政、祭祀的重要禮制建築,倒不是說毫無意義,但李弘參考了群臣的意見後,覺得如今不是時候,否決了此議。
  武後就挺失望的。
  當然,造奇觀終究是愛好,她目前關註的,仍舊是朝堂的局勢。
  近來江南之地盜匪橫行,讓各州官府都無法遏制,民間又亂象橫生,雖然沒有到達直接起兵造反的地步,但也談不上穩定了。
  朝中自然要派出官員平此亂象,包括五位宰相在內,都做出了推薦的人選。
  武後關心的卻是另有其人,此時她放下謄抄的案錄,朝著蔡太監頷首:“妳做的不錯,狄懷英的歷練,收錄得很齊全,連他在內衛所查的案子都沒有遺漏。”
  蔡太監喜滋滋地道:“能為太後分憂,是奴的大幸!”
  武後又問:“如今朝中百官,對於李元芳舉薦狄懷英為江南巡撫使,態度如何?”
  蔡太監道:“大多都不看好,那位狄寺丞斷案有能耐,但現在的江南亂局,豈是區區壹位大理寺丞能夠梳理?更何況還要與梅花內衛合作,群臣對於梅花內衛都不喜呢!”
  武後不置可否,繼續問道:“反對激烈的有哪幾位?”
  蔡太監道:“反對激烈的倒也不多,畢竟那李元芳兇悍……呃,不過奴聽說,來侍郎在尚書省直接嗤笑狄懷英不知所謂,這等事情都敢出頭……”
  他知道太後的喜惡,覺得剛剛長了對方的士氣,趕忙補充了壹句:“李元芳此次是出了昏招,不知多少人等著看其笑話,等江南事敗,奴必第壹時間稟告太後。”
  話音落下,卻沒有期待的贊許,反倒迎來武後冰冷的俯視:“就因為痛恨李元芳,就期盼他事事失敗?本宮這些日子也教了妳不少,妳還是這般眼界?”
  蔡太監大驚失色,趕忙跪下,冷汗涔涔地道:“太後恕罪!太後恕罪!”
  武後重新拿起案錄,再翻看了壹遍,目光微微閃動:“李元芳骨子裏傲氣得很,居然敢給親信鋪宰相之路,本宮倒是希望他舉薦的這位狄懷英,真的能平江南之亂……”
  蔡太監整個人都是懵的,旁邊垂首靜立的高太監則想了想道:“太後之意,是來侍郎?”
  武後露出幾分贊許之色:“不錯,這位狄懷英若真是無能之輩,那李元芳舉薦人才失當,頂多是威名略損,於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麽?但若是狄懷英真的能平江南之亂,那來恒可就顏面掃地了!”
  高太監壹聽武後指名道姓的稱呼,就知道她對於來恒甚是瞧不上眼,甚至還不如那六品的大理寺丞。
  但接下來武後卻吩咐道:“妳們從現在開始,就與來恒身邊的人接觸,務必在江南之亂有個結果之前,與他取得私下的聯系,明白嗎?”
  蔡太監連連叩首:“是!奴壹定辦好!”
  武後如今培養的內侍,可遠遠不止他們兩位,他如果辦不好差事,那就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武後欣賞蔡太監的狠勁和忠誠,卻知道此人只是做些小事,看向高太監,倒是耐心囑咐道:“征西軍隊即將班師回朝,丘英也在其中,妳之前為他療傷,好好與之接觸,本宮需要他這位資歷最老的內衛閣領支持。”
  高太監遲疑著道:“可之前李閣領已經識破……丘閣領在涼州賈賊壹案中的作用,奴怕他早有防備。”
  武後冷笑:“李元芳當然早有防備,但他是丘英壹手帶出來的,兩人的感情不同,伱以為他就不會徇私?他若真的剛正不阿,早就將丘英抓入內獄審訊了,還用等現在?”
  高太監唯有領命:“奴明白了!”
  武後擺了擺手:“退下吧!”
  高太監和蔡太監退下,然後與另外兩位走入殿內的太監擦身而過。
  蔡太監與他們的視線碰撞,滿是競爭與警惕,剛剛出殿,就快步離去。
  危機感滿滿之下,幹勁愈發充足,全力完成太後交托的任務。
  高太監則不急不忙,停在殿外,運轉體內的光明勁,隱約聽到殿內交談的幾個關鍵詞,涉及到的都是聖人新設立的部門漕司。
  他的頭低垂著,目光閃爍片刻,也轉身離去。
  殿內的武後召集了足足十批內侍後,身邊堆起了高高的壹摞文書。
  宮內識字的內侍不少,只是字跡不免各有特色,看起來很累,但武後毫不嫌棄地壹份份認真看完,對於朝堂局勢立刻有了深入的了解。
  以前沒有發現,這些內侍的能耐相當可以,宮內上下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
  李弘不軟禁她的選擇固然高明,但就算沒了命婦,她依舊有法子影響朝局。
  壹想到命婦,武後的心口就是壹痛。
  經歷了武氏子那事後,命婦們起初在長安還能表面上應付壹下,到了洛陽後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近來入宮也挺勤快,但都是去皇後宮中,探望皇後和皇子,她這裏則門可羅雀。
  她十幾年的心血,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威望,就因為這壹個契機,在短短半年內喪失殆盡。
  畢竟那件事的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誰願意冒著聲名受損的兇險,來接近壹個明顯被聖人所不喜的太後呢?
  好死不死的,正在怒火充盈之際,宮婢前來稟告:“周國公入宮問安。”
  武後咬了咬牙:“又來了?聖人,妳好狠的心吶!”
  她真心實意地希望武氏子弟留在長安,但李弘生怕這些人留在那裏為非作歹,將他們帶來了洛陽,還讓武承嗣每日入宮請安。
  此時見到武承嗣那猥瑣的身影走了進來,武後雙目微合,默默念經:“安忍不動,猶如大地,靜慮深密,猶如秘藏……”
  她要保重好身體,千萬不能氣,千萬不能氣。
  武承嗣近前,跪地請安,姿態恭敬:“臣向太後請安,願太後身體安康,福壽綿長。”
  武後輕輕嗯了壹聲,就像是面對壹個內侍:“起來吧……無事退下……”
  武承嗣松了口氣,覺得自從來到洛陽後,這位姑母對自己和顏悅色了許多。
  既然如此,他醞釀了許久,自以為得體上進的說辭終於能夠出口:“稟太後,武懿宗那賊子欲對命婦所行不軌,是其壹人所為,我等還想再入內文學館學習,為太後分憂……啊!!”
  這句話殺傷性太強,佛經也無法阻止武後破防,額頭青筋暴起,抄起手邊的瓶子,狠狠砸了下去:
  “滾!!給本宮滾!!”
  ……
  與此同時。
  李府之中。
  李彥看著書信,有些動容,因為上面詳細寫著武後近來的動向與謀劃。
  他起身壹禮:“多謝徐內官冒著巨大風險,前來送信,妳們的情誼,我銘記於心。”
  這位徐內官,正是高太監麾下的三名內侍之壹,趕忙還禮道:“奴等願意相助,是昔日壹路跟隨李閣領回長安,當時關內大災,唯有李閣領肯冒殺身之禍,為小民說話,奴等壹直記在心裏……”
  李彥微微點頭,又歉然道:“妳們現在同樣是冒著殺頭的危險在幫我,如果被太後發現,後宮的事情我無法及時幹涉,只能去托請皇後,或許就來不及了……而且我必須如實相告,內侍的地位,我難以改變。”
  這些被送入宮中閹割的,大部分都是窮苦人家的可憐孩子,他抱有同情,卻很清楚,太監這個群體是不能起來的。
  或許裏面也能偶爾出幾位好太監,但這是壹個必然扭曲的群體,於國於民都毫無益處,甚至也不是皇權的必然延伸,只是壹種不計後果的捷徑罷了。
  所以李彥直接把醜話說在前面,畢竟他本身有底氣,哪怕沒有內侍相助,也能對付武後。
  徐太監聞言眼神壹黯,卻也做好了心理準備:“李閣領實話實說,是自始至終都把我們當人看,奴等身體殘缺,能為李閣領效力,已是心甘情願,願意冒此風險!”
  “多謝!若是被武後察覺,壹定要速速通知我,我壹定盡力護妳們安全!”
  李彥誠心實意地謝過,再仔細看了壹遍高太監的書信,目光落在最後壹行字上,心頭不禁壹暖。
  上面用很認真的字跡,壹筆壹劃寫著: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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