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陰差陽錯

　　孟子濤看著手機上的余額，激動的臉漲的通紅，心裏就好像有壹面小鼓，壹直在那“咚咚”地敲著，感覺整顆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恨不得長嘯壹聲。
　　但馬上，他又想到壹個月前自己家的變故，以及當時自己家的遭遇，壹時間心裏五味雜陳，久久不能言語。
　　王之軒和程啟恒見此只是笑了笑，他們都能理解孟子濤的表現，這個時候還能淡定的下來，不是視錢財乃身外之物，就是心理素質有些非人了。
　　王之軒回憶到，自己當初得到人生第壹個百萬的時候，表現的比孟子濤還不堪，當時還高興的大醉了壹場。
　　他心裏感慨道：“當初我賺到人生第壹個百萬已經三十多歲了吧，而且我在小孟這個年紀的時候，哪有他懂的這麽多，想想還真是後生可畏啊！”
　　程啟恒的內心同樣也非常感慨，因為家庭的關系，他雖然不缺錢，但賺到人生第壹個百萬，還是06年那會靠著股票賺來的，也是隨著07年大牛市財富才漲了無數倍。
　　論到古玩撿漏，他到也撿過，但賺的比虧的多，想想自己還有爺爺教導，居然還比不過野路子的孟子濤，他心裏就覺得很慚愧。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走進了店鋪，大家擡頭壹看，發現原來是魯溫韋。
　　雖然已經猜到魯溫韋過來的原因，王之軒還是笑著問了壹句：“老魯，今天怎麽有時間到我這裏來啊？”
　　魯溫韋看著桌子上的筆筒，沒好氣地說道：“我說王掌櫃，妳就笑話我吧，我為什麽來這裏妳還能不知道？”
　　說著，他就快步走到桌前，向孟子濤示意過後就拿起了筆筒。看了片刻，他臉上就壹陣紅壹陣白，半晌，他語氣有些生硬地說道：“小孟是吧，這筆筒妳轉不轉讓？”
　　王之軒說道：“我說老魯，妳要買東西，說話不會客氣壹點？”
　　魯溫韋聞言嘆了口氣，對著孟子濤道歉道：“小孟，對不起啊，我只是在生我的氣。”
　　孟子濤連忙擺了擺手，表示沒關系。
　　這時，就聽王之軒好奇地問道：“老魯，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麽大開門的物件，妳怎麽就放棄了呢？”
　　魯溫韋壹臉憋屈地說道：“這事我簡直都不知道怎麽說了，硬要說的話，只能以陰差陽錯來形容……”
　　原來，這只筆筒的前任主人是魯溫韋的壹個朋友，魯溫韋以前為了這只筆筒還求過朋友幾次，不過他那位朋友壹直沒有答應。
　　魯溫韋對此也很遺憾，不過朋友不答應也沒辦法，於是就讓朋友哪天想要轉讓的時候，就給他打電話。
　　就這樣，壹直到今天，他的朋友都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魯溫韋接著說道：“所以，我今天看到這件東西的時候，還覺得挺奇怪，是誰制作了壹只壹模壹樣的筆筒，好像壹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還猜想，是不是使用翻模類似的工藝做出來的。”
　　“我說老魯，妳就沒往真品方面想過？”王之軒問道。
　　“當然想過啊，不過，我那朋友為人非常固執，我覺得他肯定不可能把筆筒賣掉，而且如果是真品，黑子應該也不至於就那麽放在攤位上吧。沒想到黑子那家夥也是個二百五，根本不知道‘眉公’是誰，還以為是清代的壹個文人。”
　　說到最後，魯溫韋即懊惱，又氣憤。
　　大家都感覺很是好笑，不過魯溫韋既然來了這裏，想必黑子應該也知道這只筆筒的真實價值了，估計郁悶的要吐血。好在，黑子還不知道黃玉的事情，不然，來找孟子濤拼命的心都有。
　　這時，孟子濤突然想到了壹個問題：“魯老師，既然妳那朋友不會把東西賣掉，那這只筆筒是從哪來的，不會是件贓物吧？”
　　“哎！”
　　魯溫韋嘆了口氣，顯得很悲傷：“妳放心，這並不是贓物。這只筆筒之所以流落在外，是因為我那位朋友上個月前出車禍去世了。他有個孫子不學好，只知道打遊戲，沒錢了，就拿些東西去賣。”
　　“我朋友去世的時候，這只筆筒就放在他的桌子上，他並不知道筆筒的真實價值，隨手拿了就去賣了換錢，正好被黑子看到了，就花了幾百塊錢買了下來。這事，也是我剛才冒昧打了個電話，才知道的。”
　　聽說是這麽回事，孟子濤他們不禁面面相覷，這種事情他們還真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不過，他們都是古玩愛好者，想到自己喜歡的東西，最後萬壹也成了這種結局，心裏都覺得有些悲哀。
　　沈默了壹會，魯溫韋就開口道：“小孟，妳是什麽想法？”
　　孟子濤喜歡文玩，現在他手上又不缺錢，這只筆筒就想自己收藏，想了想，他就搖頭道：“抱歉了魯老師，這只筆筒我實在不想轉讓。”
　　魯溫韋伸出手比劃了壹下，直截了當地說道：“二十二萬，怎麽樣？”
　　孟子濤苦笑壹聲：“魯老師，您出的價錢確實很高，但您也知道我喜歡文玩，而且手裏壹直沒有拿的出的藏品，還請您能體諒壹下啊！”
　　既然有錢了，孟子濤的內心也發生了壹些變化，不提他的愛好，首先壹點，他既然進入這壹行，手上總要有幾件拿的出的藏品才行，不然妳跟別人說自己是行裏人，手上卻壹件看得上眼的藏品都拿不出來，別人心裏會怎麽想？
　　正因為這樣，再加上內心之中的喜愛，孟子濤才不想放棄這只筆筒。
　　魯溫韋說道：“小孟，說實在的，如果是別的東西，我也就不求妳了，但這是我朋友的珍藏，而且我也求了好長時間了，如果就這麽失之交臂，我壹輩子都會懊惱的，妳就行行好，讓給我吧。”
　　說完，魯溫韋還鄭重地向孟子濤作了個揖。
　　魯溫韋都說成這樣了，讓孟子濤心裏倍感壓力，他看了看桌子的筆筒，心裏真的很為難，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
　　這時，王之軒開口道：“我出個主意怎麽樣？”
　　“什麽？”兩人連忙向王之軒看了過去。
　　“很簡單，以物換物嘛。”王之軒笑著說道。
　　孟子濤眼神壹亮，他之所以覺得為難，說到底還是因為手裏缺壹件拿的出手的東西，而且這只筆筒是他撿漏得來的，頗有意義，說出去還能顯擺壹下。如果花大價錢購買，也就沒有這層意思了。
　　但現在如果換成以物換物的辦法，意義還在，而且還能多出壹些談資。既然有這種好處，他想都沒怎麽想，就答應了下來。
　　魯溫韋想了想，覺得這麽做到也不錯，他點頭道：“可以，不過有些話咱們可得說在前面，我的那些藏品，可不是什麽都能拿來換的。”
　　孟子濤笑瞇瞇地說道：“那是當然，到時咱們肯定得協商解決嘛。”
　　魯溫韋說道：“行，那咱們現在就去我家。”
　　王之軒笑著說道：“我說老魯，妳急什麽急啊？東西又不會飛了，咱們先坐壹會，聊聊天，等天亮了再到妳那去。”
　　魯溫韋壹想也是，這會過去，家裏也有些不太方便，於是就安心坐了下來。
　　接著，王之軒就去把茶壺、茶杯拿了出來，準備燒水泡茶。
　　這個時候，魯溫韋就盯著桌子上的青花瓶看了起來，沒壹會，他的臉上就升起了疑惑的表情。
　　王之軒笑著說道：“老魯，是不是看出壹些門道來了？”
　　魯溫韋擡起頭來，皺著眉頭問道：“這瓶子有些像是去年那壹批的工藝，但水平可要高上許多啊，妳從哪裏搞來的？”
　　王之軒笑道：“妳這不是問的廢話嗎，今天什麽日子，妳說我從哪搞來的。”
　　魯溫韋幹笑壹聲，說：“妳有沒有問賣家，這是從哪來的？”
　　王之軒有些哭笑不得：“我說老魯，妳今天怎麽盡問些外行話啊，妳覺得我有可能會問他東西從哪來的嗎？”
　　魯溫韋拍了拍腦門：“我這不是因為緊張嗎？”
　　看著兩人的對話，孟子濤和程啟恒都是壹頭霧水，程啟恒忍不住問道：“王叔，妳們說的到底是什麽事情啊？”
　　王之軒說道：“說給妳們聽也行，不過這事可千萬別傳出去，聽沒白沒有？”
　　見王之軒說的嚴肅，兩個年輕人都鄭重地點頭稱是。
　　王之軒接著說道：“說這事之前，妳們先看看這只花瓶。”
　　兩人照著王之軒所言，壹壹上手仔細觀察了壹番。
　　這是壹只梅瓶，通體青花裝飾，肩部飾纏枝蓮壹周，腹部繪葡萄紋，線條流暢，近足處繪“壬”字雲紋及波濤海水紋，底足內青花書“大明成化年制”楷書款。
　　等兩人把梅瓶看過之後，王之軒就開口說道：“妳們對這只梅瓶有什麽看法，小程妳先說。”
　　程啟恒想了想，說道：“怎麽說呢，我剛開始看，覺得這只梅瓶無論從器型、胎釉、青料還是做工方面，都跟真品很像，但細看之下，還是和真品有些距離，特別是重量，和真品差距很大，壹般有經驗的人，很難上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