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章會在這裏把血流幹
盛唐血刃 by tx程誌
2019-5-25 20:53
“秦王殿下,王世充正營被秦將軍殺得大敗而退,士氣被重挫,正是這道防線的薄弱點,牛某願帶領部為前鋒,擊破鄭軍防線,為大軍殺出壹條血路來!”牛俊達自知武功不如秦瓊與程知節,可是此刻秦瓊身陷鄭軍包圍,生死不知,而程知節重傷未愈合,謝映登是智將,論謀略在瓦崗軍,僅次於魏征和徐世績,這種玩命的活計,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自己合棋適。!
李世民凝眸細看,果然,被部署在大營正前方的鄭軍旗幟散‘亂’,隊形也較‘亂’,朝這邊不斷張望,顯然剛才秦瓊那場惡戰將他們打慘了,死傷超過兩千人呢,絕對是傷筋動骨的。他略壹思索,說:“那有牛將軍了,我派三個團的長兵規牛將軍指揮,再派出五個團的‘射’生軍為牛將軍後援,淩空吊‘射’,壓制鄭軍箭手……”
牛俊達舉起手的馬槊振臂大吼:“兒郎們,隨我殺!”
牛俊達身邊的唐軍士兵雖然不多,僅僅三千余人,但是士氣高昂,用山呼海嘯的狂呼聲回應他們的將軍,浩浩‘蕩’‘蕩’的奔向鄭軍大營正‘門’的防線。
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了,大營之的營火隱隱約約照亮著牛俊達的將旗。
“牛?”王世充眸光壹閃,向左右詢問道:“李世民軍有姓牛的將領嗎?”
“牛姓不是什麽大族,關絕對北魏‘侍’扶風牛允早在北周時期已經被滅族,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後人……”趙季卿道:“想來也是無名之輩!”
“哦!”段達臉‘色’微微壹變道:“我想起這是誰了!”
“誰?”王世充回頭問道
段達道:“瓦崗牛俊達!”
“是他?”王世充仰天哈哈大笑,眾鄭軍將領被王世充笑得莫名妙。眾人疑‘惑’的望著王世充,段達同樣不明所以的問道:“陛下在笑什麽?”
王世充道:“我笑唐人懦弱!”
眾將領失聲叫:“唐人懦弱!?”
他們都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王世充之口。唐人有多兇悍,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剛剛秦瓊率領不過兩千余人,在明知伏的情況下,背水壹戰,連續攻破六道軍防線,在敵我懸殊相差十數倍的情況下,拼掉了鄭軍至少五六千人。算此時,秦瓊身邊不足五六百人,還撞得盾陣搖搖‘欲’墜,如此可怕的對手,王世充居然說他們懦弱?
莫非?王世充瘋了?他居然睜著眼睛說胡話?
王世充指向對面的唐軍陣勢,大聲說:“唐人足有二十萬之眾,我軍不過十萬,然而唐人先後敗北,連續十數天以來,他們卻不敢與我軍堂堂對陣,而是固營自守,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他們已經喪失了在正面‘交’鋒擊敗我軍的信心,轉而試圖依靠地偷襲來敗我們!壹群欺軟怕硬的懦夫!現在李世民小兒,先是驅使秦瓊偷襲我大營,又使瓦崗舊將牛俊達打前鋒,這說明了什麽?說明李世民怕了,李世民是壹個廢物。”
鄭軍眾將士也感覺王世充說得在理,紛紛哄笑起來。
不過,王世充的眉眼間卻閃爍著壹絲‘陰’霾。鄭軍將士的表現實在太糟糕了,這才多久啊,被秦瓊打得節節敗退了!整整六道盾陣,都是被秦瓊以搭人梯的方式攻破了,雖然損失不過壹千余名盾兵。不過,秦瓊能突破六道盾陣,還是出乎了王世充的預料。
“破陣!”秦瓊如法炮制,壹樣雙手牢牢扣緊了地的泥土,‘挺’起了他們的脊梁,把戰友壹個個送進了盾牌陣,但是這壹次,鄭軍將士早已準備好了,他們根本沒有將槍矛捅向撲在盾牌,充當‘肉’盾的死士,而是將槍矛頂在地,斜指天空,反應過來,對準了從空躍下來的死士。
可是從空躍下來的那些死士居然沒有壹絲猶豫,他們被敵人的槍矛刺穿,同時再自己的橫刀也依靠地心吸力,準確的劈砍在敵人的要害部位,換取到了敵人的‘性’命,前赴後繼,如蛾撲火。
那些僥幸未死的鄭軍將士,用槍矛刺穿敵人的身體,頭頂的敵軍溫熱的鮮血濺到自己臉時,看到他們掉落下來的屍體,看到他們臉居然是帶著安祥的笑意的。他們真的怕了。
秦瓊竭斯底裏的吼道:“破陣,破陣!”
秦瓊率領余下的死士,像飛蛾投火壹樣,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打得鄭軍將士膽戰心驚,嚇得他們六神無主。
正所謂兵熊熊壹個,將熊熊壹窩。在牛俊達的率領下,三千余名唐軍將士也宛若瘋虎。兩軍對壘,講究的是鐵的紀律與聯合對抗,壹旦給殺潰,只能恨爹娘少生兩條‘腿’了。眼力稍好些的人,直接往唐軍不去追擊的左右兩翼跑,更多的人是給牛俊達率部在後面壹路屠殺過來,有些人驍勇,數人或十數人聯合起來對抗,但擋住如瘋如狂的牛俊達部。
牛俊達殺得‘性’起,趴地投降者,他提韁縱馬踏過去,他麾下勇卒也是殺‘性’大的,殺得歡樂,沒有留俘的心思,非要殺個幹凈才叫開心。
正在化妝成鄭軍民夫的虞慶與侯莫陳旭爬到壹個望塔,侯莫陳旭腳下還躺著幾具被扭斷脖子的鄭軍將士侯莫陳旭為了在關鍵時刻營救李世民,提前命侯莫陳氏嶺南分支的‘私’兵,假裝被王世充強征的民夫,壹部分人潛入民夫營,充當勞力。
在王世充的主要註意力都關註在秦瓊與李世民身的時候,侯莫陳旭則率領余下民夫,攜帶利刃,與‘混’在民夫營的死士裏應外合,暗殺了部分巡邏鄭軍士兵,此時侯莫陳旭已經完全控制了輜重營。
虞慶看著前營唐軍攻勢入‘潮’,而鄭軍節節敗退。感嘆道:“李世民還真有壹股子狠勁,王世充居然敗象已‘露’!”
“其實不然!”侯莫陳旭搖搖頭道:“妳看,王世充的軍‘亂’而不散,而且左右兩營已經整隊完畢,隨時準備出動。如果沒有意外,這兩營人馬是專‘門’為了斷李世民的後路!”
“七郎妳是想多了,妳看秦瓊最多距離王世充不足三百步,只要李世民的後援跟,可以宮直進,直搗黃龍!”虞慶笑道:“王世充只怕會‘陰’溝裏翻船了!”
“是會翻船,不過不是王世充,而是李世民!”侯莫陳旭指著天空突然在軍方向發‘射’的火箭道:“妳看到了吧,那是王世充給他的伏兵發‘射’的信號,現在王世充的伏兵馬要出現了,等著看吧,李世民肯定會腹背受敵!”
虞慶定眼壹看,唐軍大營方向突然亮起了兩條火龍,粗略估計也有數萬人馬。
侯莫陳旭道:“侯莫陳萬勝!”
在這個時候,原本老實巴‘交’的民夫,突然有壹群人‘抽’出壹條絲帶綁在額頭,這些絲巾都是特制的,居然用壹種亮晶晶的染料,印染成了壹個猛虎的圖案。
五六百名頭綁著圖案的人根本沒有大吼大叫,而是挨個給民夫營裏的民夫放壹種紙片,妳們應該早已打聽清楚了,這壹張紙是大唐通利錢莊的錢票,可以去錢莊換十貫錢,每人拿十貫錢,放壹把火,放完火各自逃命吧!”
侯莫陳旭也是壹個聰明人,他知道光憑他的五六百名‘私’兵,想撼動王世充麾下的十數萬大軍簡直沒有成功的可能,所以他在發現陳應建立的錢莊時,讓人在錢莊裏存下了壹筆錢,全部換成紙幣。
侯莫陳旭出的價格不低,大唐的耕牛壹頭兩年以的壯牛,大約八千錢左右,而侯莫陳旭拿的卻是十貫,如果買小牛可以買兩頭,壹頭牛,特別是壹頭屬於自己的牛,對於那些沒有積蓄的貧苦農民來說,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這些民夫做夢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可以擁有壹頭屬於自己的牛。
國的農民是壹個非常獨特的群體,正如前所言,他們有的時候非常溫順,哪怕是壓迫再狠,也不會輕易造反。不過農民也有著農民式的狡猾,現在他們只需要放壹把火,力所能及,而且眾人都幹了,也不怕王世充事後追究,當然王世充能不能活到最後也是壹回事。
這些民夫歡天喜地,像過大年壹樣從侯莫陳氏‘私’兵手接過紙片,事實他們都是河南府的民夫,經過陳應的宣傳和他們親身體會,早已知道這個紙片是錢,可以換來糧食、種子,耕具和牛,他們也拎著火油,朝著糧食、草料和輜重面潑油。
只等侯莫陳旭壹聲令下,可以火燒連營了。
望著最後壹道盾陣,牛俊達終於長長的松了口氣,秦瓊所部已經所剩無幾,不過秦瓊還活著,只要活著什麽都強。
王世充橫刀立馬於營壘之,面‘色’鐵青,瞪著屍骨如麻的戰場,厲聲說:“傳朕旨意,不用保留了,把所有所有火油通通給朕打出去,轟碎這幫唐奴!”
王世充自然留著後手,在他軍大營除了布置了五六十具‘床’子弩,同時也布置了千桶火油,這些火油當然不是以猛火油為主,而是以菜油和桐油為主,燃燒效果自然不猛火油,不過用來封堵李世民的後路也是足夠的。
當唐軍大營亮起兩條火龍時,李世民知道王世充肯定是等著他,不過李世民也沒有了後路,只能壹條道走到黑了。在這個時候,拼的是勇氣,拼的是血‘性’,只是爭分奪秒,看誰先攻破誰的大營。
如果長孫順德沒有守住大營,那麽這壹場仗已經輸了,輸得徹徹底底,毫無保留。
“嘭嘭嘭……”
原本留在前營有壹道不知深濺的壕溝阻攔,眾唐軍將士也沒有去攻打投石機部隊,而鄭軍的投石機部隊,在這個時候突然發言了。呼呼啦啦發‘射’壹顆顆石彈。
眾唐軍將士壹看不是像疾星流星壹樣鋪天蓋地砸過來也松了口氣,不過隨著嘩啦壹聲脆響,壹個如同陶罐壹樣破碎的聲音陡然響起。
壹名唐軍將士感覺眼前壹黑,他抹了壹把臉,臉‘色’頓時大變,急忙吼道:“秦王殿下,不好了,是火油!”
投石機發‘射’的石彈,其實是陶罐,每壹顆陶罐裏都裝著十數斤或數十斤不等的火油。
事實不等這些將士向李世民稟告,李世民的心頓時跌入冰窖之內。
這些看似簡陋的石彈落地既碎,碎片‘激’‘射’而出,有的碎片將唐軍將士的盔甲打穿,唐軍將士死傷累累。接連漫天的火箭像流星壹樣飛入唐軍陣,原本落在地的火油,迅速點燃,形成滔天大火
眾唐軍將士為之膽寒,陷入了慌‘亂’之。
在秦瓊準備撲向最後壹道盾牌陣的時候,突然發現這道盾陣居然自動散開,飛速向左右兩翼奔逃。
秦瓊滿臉是血的吼道:“鄭軍嚇‘尿’了!”
在這時,壹名死士壹下子撲在秦瓊身,將秦瓊撲倒在地。
‘床’子弩撕開空氣的聲音響起,為了制造恐慌,王世充還發‘射’了壹種帶著孔‘洞’的槍弩,這種槍弩發出讓人崩潰的刺耳的嘯叫聲。
躲避不及的唐軍死士首當其沖。
“噗嗤……噗嗤……”
‘床’子弩毫不遲滯的穿透秦瓊麾下死士的身體,原本鐵打壹般的漢子,在‘床’子弩面前,簡直如同輕飄飄的紙人,被槍弩帶著倒飛出去。
僅僅五六十具‘床’子弩壹百五十枚槍弩,把秦瓊麾下的死士‘射’殺的七七八八。
此時鄭軍大營,響起陣陣讓人牙齒發酸的聲音,這是硬弩弩弦震‘蕩’的聲音,密密麻麻的箭矢,從夜空的四面八方向唐軍將士籠罩而亡,這壹股如同死亡的暴雨,將唐軍萬余將士籠罩在這張死亡之之。
王世充確實是沒有留下後手了,‘床’子弩朝著唐軍前鋒方向不停的發‘射’弩箭,而對唐軍將士威脅最大的還是那些投石機,這些投石機壹邊發‘射’著火油,壹邊讓火箭引燃火油,也幸虧王世充不知道,其實投石機可以直接發‘射’點燃的火油,那樣威力更大,殺傷力更大驚人。
戰場到處充斥著唐軍將士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痛苦的慘叫聲,還有部分嚇得趴在地,如同鴕鳥。
李世民勃然大怒,厲聲說:“雷永雷,將那些該死的石炮給我拿下來!”
秦王府的護軍已經筋疲力盡,而且死的死傷的傷,還能打的不足三百來人。但是聽到命令,雷永吉卻毫不猶豫,組成鋒矢之陣,放平馬槊,準備沖鋒。謝映登忍不住說:“秦王殿下,別再讓護軍沖了,他們的血快流幹了!”
李世民指向正在不斷發出怒吼的鄭軍投石機陣地,眼裏‘蒙’了幾根血絲:“如果不能將他們的石炮拿下來,我們都會在這裏把血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