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天人交戰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點被強勁的風吹打在玻璃窗上劈啪亂響，遠遠的傳來壹個婆娘呼喚孩子的聲音，瞬間又被風雨淹沒。尚融孤零零地坐在老屋裏，他沒有開燈，任黑暗籠罩著整個房間，只有壹明壹滅的煙火述說著主人內心的狂瀾。此刻，紫惠在做什麽呢？祁小雅回家了嗎？喬菲已經和她的紫惠姐恢復了“夫妻”生活了吧。還有朱紅，她壹定正捧著張彩霞給她的那本聖經念念有詞呢。對了，高燕此時應該還在茶樓，不知那個小東西是不是也在那裏。不對！小東西應該在學校才對。她現在是中學生了，老子難道真的要和這個中學生上床嗎？那身子真嫩啊。尚融強迫自己沒完沒了地去想壹個個女人，他怕自己的神經壹旦松弛下來就會轉移到張銘身上，然而，張銘此時就像黑暗的大海上的壹座燈塔，對於壹名夜航者來說無法擺脫自己的視線。好吧，那就想想張銘。他現在在做什麽？他會把自己的事情告訴盧鳳嗎？盧鳳知道了還會放男人出去嗎？不會！張銘絕對不會告訴盧鳳。因為他愛她，所以他不會告訴她。尚融坐在黑暗中直想的太陽穴發脹，最後他才悲傷地承認，自己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是張銘能不能得手，如果張銘沒有得手他能不能安全脫身。如果不能安全脫身，那麽他就不應該活著。尚融被自己的想法嚇了壹跳，心裏壹陣內疚，緊接著壹陣揪心的疼痛使他閉上了眼睛。他不得不承認，其實，從讓張銘去幹這件事的那壹刻起，自己的潛意識裏就希望張銘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尚融的眼前浮現出盧鳳挺著大肚子的身影，想起第壹次見張銘時那個遙遠的下午，想起高燕和他短暫的愛情糾葛。尚融感到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只好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似乎穿透了黑暗看見張銘正在冒雨前行。靈魂凝聚器。那個發光的機器人在哪裏？告訴我，告訴我是誰在主導著這個瘋狂的世界。讓張銘安全地回來吧，老子已經反悔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啊。如果妳能讓他安全回來，我將繼續履行我們的約定。尚融擡起手腕看看他那塊名貴的手表，綠瑩瑩的夜光顯示已經是夜裏十壹點了。他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壹頭栽倒在床上，嘴裏念叨著：老子來履約了，拿去吧，把老子的靈魂拿去吧，老子渴望痛苦，最好是讓老子生不如死。淩晨4點。三宮區壹棟自建的二層小樓的壹扇窗戶裏居然還透出壹絲光亮，那雨中閃爍著的燈火就像整個小鎮的壹座燈塔。伴隨著嘩嘩的雨聲，隱隱傳來男女的說話聲，在風雨中時隱時沒。”
　　還敢不敢……”
　　隨即是啪啪的打擊*體的聲音。女人的尖叫聲。”
　　不敢了……妳……”
　　“操死妳……”
　　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
　　啊……所長……要撕裂了……”
　　女人的嬌呼聲。又是壹陣急促的劈啪聲，伴隨著女人仿佛快斷氣似的抽泣聲……房間裏正瘋狂交媾著的兩具*體做夢也想不到，外面有個人正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淫聲浪語。漂泊大雨中的小樓看上去很模糊，就像是水中的倒影。在離小樓五十米遠的壹個角落裏，身穿長雨衣的張銘正半蹲著朝小樓張望，寬大的雨帽幾乎遮住了他的臉，只有壹雙機警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真是老天有眼。這雨下的真是太及時了，千萬別停。這對狗男女怎麽這麽能幹，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沒有完事。張銘想起不久前自己在盧鳳的身上沒壹會兒就壹瀉如註的情景，沒來由地對房間裏的男女生出壹股怨氣。抓緊時間享受吧，世界的末日就要來了。張銘壹邊想著，壹邊看看手表，已經是淩晨四點半了。
　　他忽然心急起來。現在正是風大雨大，為什麽還不出手呢，等壹會兒雨要是停下來就麻煩了。身隨意動。張銘貓著腰貼著圍墻的邊緣慢慢向門口移動。就在他接近門口只有幾步遠的時候，突然樓上傳來壹聲女人長長的尖叫，張銘嚇了壹跳，趕緊貓在那裏壹動不動。過了壹會兒樓裏安靜下來，只有雨水敲打著地面的聲音。張銘壹躍而起，只見黑影壹閃就消失在門洞裏。門洞裏是壹扇木門，朝裏面關著。張銘用手輕輕推了幾下，發現門是朝裏面鎖著的，不過門縫挺大。他伸手進去摸索了壹陣，就抓住了壹個老式的掛鎖，壹手抓住掛鎖，壹手從口袋裏掏出壹根鋼絲小心翼翼地捅進鎖眼，壹邊心裏就想起了射天狼趙誌剛。用鋼絲開鎖正是趙誌剛生前教給他的把戲，當初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學會了這樣下三濫把戲，沒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派上用場了。過了大概有五分鐘左右，就聽見手裏的鎖子吧嗒壹聲輕響，張銘的壹顆心就興奮起來，仿佛自己完成了壹個高難度的動作。他沒有馬上開門，而是又豎起耳朵聽聽周圍的動靜，然後輕手輕腳地把那條鏈子從鎖子上拿下來。隨著吱呀壹聲，那扇老舊的木門發出壹聲嘆息似的響動，慢慢地被打開了壹條足夠寬的縫。張銘退回到門洞的壹側，將半個腦袋伸出去向四周看了幾眼，壹陣雨滴打在他的臉上。他縮回頭轉身就穿過門縫進入了樓道裏。風雨的聲音被擋在了門外，樓道裏壹下就清靜下來。張銘這才註意到自己的喘息聲大的出奇。他只好把身子靠著墻，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壹邊心裏暗暗生自己的氣，怎麽這麽沒出息，部隊的幾年白混了，不就是對付壹個白癡嘛，況且自己手裏有槍，有必要這麽緊張嗎？看來壹切都還順利。趕快完事，小鳳說不準等急了。張銘趁著平定喘息的空當，轉動著腦袋已經將壹樓掃視了壹圈。壹樓只有三個房間，每扇門都緊閉著，張銘前些日子摸進來看過，他判斷壹樓不會有人，於是就在黑暗中沿著狹窄的樓梯朝二樓摸去。他知道樓上壹排共有四間房屋，對稱地排列在樓梯口的兩邊。從窗戶露出的燈光判斷，左手第壹間應該就是那兩個狗男女交媾的地方。其他三個房間不知道是否有人，按道理是不會有人的，方玉良又不是傻逼，幹這種事情還請人來旁聽。
　　不過不能大意，萬壹……張銘深深地呼出壹口氣，將身子彎的幾乎貼近地面，悄無聲息地向樓上摸去。




　　第三卷 半人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