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禍從天降

　　祁順東像往常壹樣從辦公室裏出來，鉆進自己的那輛奧迪小汽車。坐在車上不急著走，而是先點上壹支煙，吸了幾口，心裏就琢磨著晚飯的著落。雖然和朱虹離婚已經有壹段時間了，可還沒有適應單身漢的生活。以往，只要壹進家門，就有熱茶熱飯等在桌子上，什麽都不用他操心，如今，別說茶飯了，就是廚房裏的油鹽醬醋也要自己去張羅，不然就揭不開鍋。壹想到家裏冷鍋冷竈，沒有壹點家的熱氣，祁順東就壹臉的沮喪。還是找個地方湊合壹頓吧，最近不是壹直都這樣嗎。市公安局家屬院門口有家專門做魚頭的湘菜館，其中有道菜叫剁椒魚頭很對祁順東的胃口，他已經去吃過好幾次了，不行的話還是到那裏吃晚飯吧，想到這裏，祁順東就慢慢地將車開上馬路。走進店裏壹看，只見大廳裏人頭攢動，黑壓壓的都是吃飯的人。媽的，現在的餐飲生意真好，就像不要錢白吃似的，難道中國人真的富起來了？祁順東站在門口無奈地看著人聲鼎沸的餐廳，想在人群裏找個座位。怪不得今天那麽多人，感情是趕上周末了。正當祁順東猶豫不決的時候，櫃臺後面的女老板發現了他，女人最近壹直留意這個常來吃飯的男人，後來壹打聽，原來是隔壁院子裏的公安局長，在深感榮幸的同時很想找個時間套套近乎。這不，機會終於來了。女老板扭著屁股從櫃臺裏出來，走到祁順東面前誇張地喊道：“哎呀！這不是祁局長嘛，您來吃飯嗎？快請裏面坐呀，站在門口幹嘛。”
　　聲音大的好像就怕別人聽不見似的。祁順東壹楞，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認識這個女人，不過他隨即就明白了，壹定是老板。”
　　人真多呀，連個空都沒有。”
　　祁順東笑著說道。女老板媚態十足地壹拍男人的手臂，嬌呼道：“哎吆！別人來了沒空，您來了怎麽也得給您找個地兒呀。再說，這廳裏面吵吵嚷嚷的都是粗人，怎麽能讓您坐這裏呢，您只管跟我來吧。”
　　說著不管周圍眾目睽睽，也不管祁順東願不願意，拉了男人的手就往裏面走。祁順東壹樂，看來以後不用再和外面這幫粗人壹起爭坐頭了。既然人家這麽熱心，恭敬不如從命，於是就隨著女人來到壹個小包間裏，包間雖不大，只有四個座位，可比起外面噪雜混亂的環境強多了。”
　　祁局長，您想吃點什麽，我這就讓他們做去。”
　　女老板待祁順東坐定，殷勤地招呼道。”
　　就來個剁椒魚頭，壹碗面就行。”
　　祁順東吩咐道。”
　　要不要再來幾個小菜？今天就算我請客。”
　　女老板仍然套著近乎。”
　　不用不用，壹個人吃不了多少。”
　　祁順東擺擺手說道，隨即問道：“妳怎麽認識我的。”
　　女人壹個蘭花指差點就碰上祁順東的臉，嬌媚地說道：“局長大人每天院裏進進出出，什麽人不認得您呢，只有我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人家才有眼無珠，前幾次居然沒能認出您來，要不怎麽也不能讓您和那幫小老百姓擠壹塊吃飯呀。從今以後不管您什麽時候來，都會給您留著專座。只要這裏的飯菜合著您的胃口盡管來吃好了，像您這樣的貴客請還請不到呢。您能來就算是小店的福氣了。”
　　祁順東雖然臉上在笑，可心裏覺得直發酸，這娘們感情沒見過當官的，什麽肉麻話都能說出來。”
　　那就麻煩妳趕緊交待下去吧，我吃完了還有事。”
　　祁順東趕忙攔住女人的話頭搶先說道。”
　　好呢，好呢，您先坐著喝茶，菜壹會兒就來。”
　　女人邊應承著邊出門來，壹個屁股扭得差點碰上兩邊的門框。祁順東現在是單身漢，那方面始終處於饑渴的狀態，所以對女人的挑逗煽情很是敏感。女老板出門時扭動的大屁股讓他頓時就有了感覺，心裏不禁又想起了李滿媛。其實，自從和李滿媛春風壹度，並且知道了她是李長年的女兒以後，心裏壹直七上八下，這倒不是祁順東怕事，而是他總覺得整件事情都透著離奇，怎麽就這麽巧呢？祁順東和李長年只是在工作上偶爾有接觸，他對李長年的家庭壹點都不了解，也曾經聽人說過李長年管不住自己十九歲的叛逆兒子。沒想到他還有個女兒，並且幹著和自己壹樣的職業。尤其讓祁順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李滿媛還是個處子之身。如果說，李滿媛是個風*的娘們，他祁順東睡也就睡了，哪怕她是皇帝老兒的公主，也沒什麽了不得的。問題是現在自己成了李滿媛的第壹個男人，這說明什麽，說明他不能提上褲子就想了事。更何況她背後的人居然是……祁順東幾乎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想著李滿媛，當然，不僅僅是想她的花容月貌和青春的身體，也想著今後兩個人會有什麽結局，同時，也費盡心機猜測李滿媛委身自己的用意。當初，他還以為是方玉良壹手策劃了自己的壹夜風流呢，看來是想錯了，李滿媛豈是方玉良能擺弄得了的？當然，祁順東腦子裏出現最多的問題是：李長年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和他女兒的事情。李滿媛會把這種事情告訴父親嗎？如果李長年知道了，會有什麽反應呢？祁順東在這件事情上往往想的兩個太陽穴生疼，最終也得不到滿意的答案。算球了，想也沒用，該來的門板也擋不住，不就是睡了個女人嘛，李長年的女兒難道就不是女人？就不找男人操逼了？正當祁順東想的入迷的時候，傳來了敲門聲。隨後包廂的門輕輕被推開，只見壹個年輕人用屁股頂開門，手裏端著壹盆熱氣騰騰的魚湯慢慢走了進來。祁順東心裏暗笑，這個老板娘真會看人下彩蝶，以往吃魚頭都沒有湯，今天居然就送了這麽大壹盆，未免太誇張了。祁順東都沒有去註意端著湯盆的年輕人，壹雙眼睛看著油花花差點溢出來的湯盆笑道：“妳們老板娘也真是，這麽多誰能喝得下？”
　　年輕人端著湯站在祁順東的面前，壹臉肅穆地說道：“這湯不是老板娘送的，是壹個好朋友對妳的問候。”
　　祁順東壹怔，難道外面還有自己認識的人？就在此時，只見年輕人手腕壹翻，祁順東就覺得壹片紅光帶著壹股熱浪沖著自己的臉上撲來，隨著壹聲長長的嚎叫，祁順東雙手捂著臉從座位上跳起來，然後身子壹彎就趴在了桌子上。年輕人順手將盆子扣在祁順東的頭上，正要轉身出門，忽然就註意到了祁順東腰間鼓鼓的壹團，他快步上前，壹把就掀起了祁順東的外套，只見皮帶上掛著壹個棕色的槍套，年輕人絲毫都沒有猶豫，伸手就從裏面抽出壹支小巧的*四式手槍，往口袋裏壹揣，最後看了壹眼趴在桌子上痛苦地扭動著的男人壹眼，嘴角露出壹絲殘忍的笑容，轉身打開包廂的門，來到亂哄哄的大廳裏，朝著壹直緊盯門口動靜的兩個顧客模樣的人點點頭，徑自出門而去。不壹會兒，就聽見有人在包廂裏叫起來，但是，外面的吵鬧聲幾乎壓住了那聲尖叫，直到壹個女服務員神色慌張地跑到櫃臺前面，用壹種又快又急的方言和女老板指手畫腳地說著，那兩個顧客才從容地起身，消失在外面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