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恩威並施

　　楊鈞從那天晚上喝醉了酒開始，壹直都把自己鎖在屋子裏沒出過門。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患得患失。壹會兒想著尚融會怎樣處置他，壹會兒想著他的錢，壹會兒又對羅娜咬牙切齒。幾次都準備穿上衣服找羅娜論理，可想想沒什麽意義。
　　畢竟自己沾了她的身體，羅娜也沒得到什麽，算算還是自己占了她的便宜。去了只會被她罵個狗血噴頭，那豈不是自找沒趣。
　　已經兩天了，公司那邊壹點消息也沒有，也沒接到過電話。本想給胖子打個電話，可想起那天胖子義憤填膺的樣子就打消了念頭。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圈，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去趟公司打聽消息的時候，門鈴驟然響了起來。也許是自己的哪個馬子吧。家裏光顧最多的就是女人。
　　打開門壹看，楊鈞就楞住了。門外站著的人竟是尚融。”
　　怎麽？不讓進？”
　　楊鈞手忙腳亂地將尚融請進來，又忙著倒水拿煙。
　　尚融看看屋子，面積倒是挺大，就是太淩亂了，單身漢的房子就是這樣。”
　　妳現在和我當初的情況差不多呀！”
　　尚融在沙發上坐下說。
　　楊鈞猜測著尚融的來意，等著他的雷霆之怒發作出來，心裏想著怎樣應對。
　　先裝個孫子吧，在人檐下過，不得不低頭呀，硬抗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楊鈞站在那裏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怎麽開口。
　　“妳坐下說話，站那兒幹什麽？看妳的樣子好像沒睡好啊！”
　　尚融點上壹支煙平和地說。
　　“尚總我……我真是沒臉見妳……”
　　楊鈞感到自己臉紅起來。趕緊在尚融對面的沙發上坐了。
　　尚融此時才拉下臉正色說道：“我這幾天也沒睡好。壹直在考慮怎麽處置妳，今天來想聽聽妳有什麽話說。”
　　終於來了。楊鈞低著頭不敢看尚融，嘴裏嘟囔道：“我……我是壹時糊塗……貪小便宜……”
　　尚融看著楊鈞的樣子心裏就有氣。”
　　妳貪小便宜是不錯，但絕不是壹時糊塗。
　　自公司成立以來，妳除了想著妳的錢，除了說些怪話之外，妳什麽時候考慮過公司的利益？只要自己有小便宜占，妳就不惜損害公司的利益，妳想過沒有，如果驗收的時候才發現那些問題的話將會是什麽後果，幾個億的生意就被妳攪黃了，虧妳還是公司的股東。我如果不講情面妳現在應該在公安局呢。”
　　尚融的語氣越來越嚴厲，楊鈞低著頭，聽的心驚肉跳，脊背上已經微微見汗了。但他已經打定主意，不管尚融說什麽、怎麽罵，自己都不會回嘴。讓他出了氣再說。
　　尚融繼續說：“我知道妳的心思，妳不就仗著口岸上的那筆生意嗎？妳不總是在員工面前說是我的恩人嗎？我不否認那筆生意對我的重要性，可妳想想，妳是那種舍得把碗裏的肉給人的主嗎？說白了，是妳的胃口太小，妳吃不下去才會分我壹勺羹。不過我還是記妳的情，不然我能讓妳在公司那麽猖狂？楊鈞，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妳，念在過去的份上，這次事情公司替妳擔了，但是從今以後我們之間誰也不欠誰，妳如果願意繼續做妳的股東，我有另外的安排，如果妳想散夥單幹，我給妳壹百五十萬塊錢。妳自己選擇。”
　　尚融講得口幹舌燥，端起杯子喝了壹大口水。
　　楊鈞聽了尚融最後的幾句話，心裏又是寬慰又是慚愧。尚融並沒有像自己想的那樣絕情，給的兩條路都是自己沒想到的，原以為最好的結果就是尚融能給點小錢將自己打發了事。沒想到他還顧念舊情。哎！自己真是豬油蒙了心哪！”
　　尚總，我……我不想離開公司……以後我……都聽妳的……我也不當什麽副總經理了，只要給點事情做著就行。”
　　尚融聽了便緩和了語氣說：“但願妳說的是真心話。”
　　楊鈞神情激動地站起來似乎要賭咒發誓，尚融擺擺手阻止了他說：“這件事就說到這裏。我問妳那個包工頭妳從哪裏找來的？”
　　楊鈞看了壹眼尚融，不敢再隱瞞。”
　　不是我找來的，是我前小姨子介紹的，說是想找點活幹，讓我幫幫忙。我就答應了。誰想到那人原來是我前妻的……”
　　尚融看著楊鈞的神情，心裏明白了幾分，吃人嘴短，這家夥被小姨子利用了。
　　“妳小姨子是做什麽的？”
　　楊鈞想了想，自己真混，小姨子做什麽的自己竟然也是稀裏糊塗。”
　　反正是外面跑的，今天跟這個，明天跟那個，就是找些有錢人，好幾年不見了，我真搞不清她具體做什麽。現在她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這個騷娘們壹定背後有人，說不定就是哪個對手的床上玩物，找機會見見，看她到底有多騷。妳在背後戳老子屁股，老子非幹死妳不可。
　　楊鈞見尚融不說話，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壹顆心不禁又緊張起來。”
　　尚總，我不會再和他來往了，我……”
　　尚融竟然露出壹絲寬容的微笑。”
　　楊鈞，我了解妳的愛好，女人我也喜歡，這點我們相似，不過玩女人是壹碼事，被女人當槍使是另壹碼事，妳可要考慮清楚。妳和妳前小姨子來不來往我沒有興趣，那是妳自己的事情。聽說那個包工頭是妳前妻的姘頭，我已經找人把他弄進局子了，替妳出口氣，妳想不想再和妳前妻舊夢重圓？”
　　“她那會看上我？”
　　楊鈞氣餒地說。
　　尚融罵道：“瞧妳那點出息。妳跟我跳騰本事不挺大嗎？甚至敢調戲我的前妻，怎麽對自己的前妻就畏如蛇蠍？”
　　楊鈞的臉刷的壹下又紅起來。那娘們連這種事也說的出口，看來他們又好上了。是呀！自己為怎麽就那麽怕前妻呢。
　　尚融看看表，自己約了轉業軍人張銘見面的時間快到了。”
　　今天就說到這裏，妳好好想想。公司妳就不必再去了。我給妳找了個適合妳做的事情，我準備開個娛樂城，讓妳去當總經理，妳不是最喜歡燈紅酒綠的場所嗎。等我的電話。”
　　說完也不等楊鈞說話，竟自開門走了。楊鈞呆呆地站在那裏，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
　　張銘接到高燕的電話，說總經理今天要見他，心裏壹陣興奮，總算有點眉目了，現在找份合適的工作真不容易。轉業都快壹年了，整天都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轉悠，找了不少地方竟沒有壹個合適自己幹的職業，軍人壹旦離開部隊真是壹錢不值呀！自己也快30歲的人了，在部隊好歹也管壹個連的兵，總不至於當保安看大門去吧。不過再找不到工作的話，真要看大門去了，家裏等著用錢啊！
　　讓張銘困惑的是總經理為什麽不在公司召見他，為什麽要在這樣高級的賓館裏見面呢。他問過高部長，可美女只是神秘的笑笑，並沒有給他答案。
　　看著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的高燕，張銘心裏壹陣感慨，這麽年輕就已經是人力資源部長了，開著自己的小車，穩定的收入，真是讓人羨慕呀。部下都如此派頭，總經理不知是什麽樣的人物。心裏壹陣緊張。真是可笑。上戰場都不怕現在見個總經理卻會感到緊張！
　　尚融如約到來。高燕在給兩人做介紹的時候，兩個男人都仔細地打量著對方。
　　人的模樣和資料上的描述差不多，長相是屬於那種女人見了喜歡男人看著順眼的類型，怪不得高燕如此青睞這個人，說不定潛意識裏已經喜歡上了。尚融心裏竟有壹點醋意。
　　高燕給兩人泡好茶就出去了。兩人互相打量著有好壹會兒沒說話，最後還是尚融先開了口：“妳母親的病現在怎麽樣了？”
　　張銘心裏暗暗吃驚，自己沒和高燕說過母親的病情，他是從哪裏知道的，他調查過我？
　　尚融看著張銘疑惑的眼神微微壹笑。”
　　沒什麽可奇怪的，我托人了解過妳的情況。”
　　“尚總招人都要調查家庭背景嗎？”
　　張銘似乎有點不高興地說。
　　尚融不去理會張銘的情緒，點上煙繼續說到：“如果妳還在部隊工作，有人去調查妳的家庭背景，那就意味著兩個結果，壹是妳要高升了，二是妳要倒黴了。至於我調查妳只有壹個目的，那就是我要重用妳。除非妳不願意接受我的重用，否則妳就不要多心。”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當總經理，說話倒是有點水平。”
　　我不介意。”
　　“妳是軍人出身，我也不和妳兜圈子。我給妳的工作是擔任我即將開業的娛樂城副總經理，兼管保安部。保安的人員妳自己招聘。待遇是每月五千元。我已經讓高燕給妳安排了住處。我們之間不簽任何協議，先給錢後幹活，所以妳不必擔心白幹。”
　　竟是如此簡單，壹個月五千元，自己值那麽多錢嗎？副總經理？比連長的級別高多了吧。好事來的太突然了，張銘壹時有點無法接受，想提幾個問題，可又想不起具體的問題，想問的對方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尚總，我沒什麽經驗，我還是……”
　　“妳不必謙虛，妳太謙虛了反而讓我沒有自信，我對自己的眼光壹向比較自負。還有壹點妳記清楚，雖然妳是娛樂城的副總經理，但妳不必服從總經理的管理，妳直接聽我的，做妳應該做的工作。當然我並不是讓妳去和總經理作對，工作上還是要互相配合。至於經驗嘛，妳本來就是帶兵的，妳就先給我帶幾個像樣的保安出來。這不會有問題吧。”
　　尚融的話包含的信息量太多，張銘簡直就沒法細細考慮。只是連聲說沒問題。
　　尚融站起身，從包裏拿出壹個紙包放在張銘面前說：“我知道妳家裏等錢用，這是十萬塊錢，算是借妳的，以後妳慢慢還給公司就行了。”
　　張銘壹下站起來說：“尚總，這……這，我還什麽都沒做呢，這錢……”
　　尚融似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說：“妳是個軍人，別婆婆媽媽的，妳現在無權無職我還沒必要收買妳，我只是不想讓妳整天心猿意馬的工作，所以先解決妳的後顧之憂。”
　　這個人真是與眾不同，什麽他都考慮好了，這錢也給的名正言順，於公於私自己都要接受這些錢，自己不正急需錢嗎？拿著吧，以後只有死心塌地給他幹了，但願他不要叫我去殺人。”
　　尚總，我真的不知如何感激妳……”
　　尚融擺擺手道：“我不需要妳的感激，我需要的是妳的忠心和服從。”
　　張銘竟然不由自主地腳跟壹靠說了個“是” 字。
　　尚融感到很滿意，他走過去拍著張銘的肩膀說：“當初妳本來是國家給妳安排工作的，為了十幾萬塊錢妳選擇了自主擇業。只要妳跟著我，我相信妳不會後悔妳的選擇。我們的年齡差不多，以後在壹起可以幹許多大事。妳這就去把錢先給妳老娘寄去，然後考慮考慮工作上的事情。”
　　張銘帶著興奮、感激、迷惑的復雜心情離開了。
　　尚融看著他的背影想，妳將是我的武器，妳和妳的部門是現代金融帝國不可缺少的工具。好好幹吧，我不會虧待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