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23 19:20
沈青衣出洛華莊園,其實是跟馮君打過招呼的。
昆侖為了殘破法寶三換壹,拼命要打探跟莊帥有關的消息,包括他的化名王廣。 事實上,王廣曾經跟白牧聯系密切,這就足以驅動昆侖認真調查此事——白牧是真名為白川木的泥轟人,跟昆侖不肖弟子內勾外連,差點強取豪奪了馮君看上的東西。 因為有這樣的壓力,昆侖真的是傾盡所能,發動了很多暗藏在世俗界的暗子。 得到具體的消息之後,他們使用秘術通知了駐紮在莊園的沈青衣。 沈青衣也知道,目前的洛華莊園太過惹眼,傳遞消息不太保險,特意出了壹趟莊園。 然後她向馮君匯報:莊帥是為壹個泥轟人組織服務的。 這個組織有點古怪,大部分成員都是泥轟的海外僑民,因為沒有zheng府背景,所以也不怎麽為人所重視,昆侖跟這個組織有過兩次接觸。 不過在昆侖的眼裏,華夏道門都不值得壹提,泥轟這些蠻夷就更沒必要認真對待了。 但是他們多少有點印象,知道這個組織對泥轟怨氣比較大,有相當深的矛盾。 說起泥轟這個國家,也是蠻有特點的,散布在全球各地的泥轟人,其實並不少,也都有回歸本土的意願,但是本土的泥轟人……對他們有相當程度的歧視。 簡單來說就是……不是本土的泥轟人,基本上就不算泥轟人。 而且泥轟人的歧視也很特別,他們不會明白地宣諸於口,而是使用冷漠和無視的方式,制造出壹堵透明的“隔閡墻”,看不到摸不著,但是確實存在。 海外的泥轟人對這壹現象特別惱火,但又無可奈何——因為沒有人在言語中表示出歧視。 馮君對這個不是很感興趣,“我是想知道,妳們搞清楚幕後黑手了沒有?” “很可能是壹個叫伊藤次郎的泥轟裔,”沈青衣先點出人名,然後表示,“但是沒有證據。” 馮君似笑非笑地看她壹眼,“證據這東西,有沒有並不重要……昆侖行事,需要證據嗎?” 沈青衣也沒覺得證據很重要,她這麽說,無非就是壹個聲明罷了,“這個人於五天前離開了華夏,到了非洲……對了,白川木也是這個組織的成員。” “嘖,跑得很快呀,”馮君咂巴壹下嘴巴,眼中冒出壹絲不甘心來,“除了這個人……這個組織妳們還掌握多少消息?” “大致還知道十幾名成員,”沈青衣沈聲回答,“主要聚集在魔都,還有少量在京城和羊城,妳如果需要詳細資料,我可以整理壹份給妳。” “那就弄壹份吧,”馮君淡淡地發話,但是語氣中的殺氣,是掩飾不住的,“欺我壹次兩次,其錯在他,等到欺我三次,其錯就在我了。” 沈青衣也沒感到意外,因為昆侖遇到類似的事情,也會這麽做,她並不覺得馮君打算報復,有什麽不對,“好的,最多兩天時間。” 然而,就在當天下午,喻老就派人找馮君,說是對莊帥的調查,有點眉目了。 馮君正好要給喻老拿藥,於是就從他嘴裏,聽到了“海外遊子會”這個詞。 不過,他並不想全部接下這個人情——我也調查到了壹些東西,所以他直接發問,“我想了解壹下,有個叫伊藤次郎的……什麽時候會再來華夏?” 喻老那邊的安保頓時就是壹楞,“妳也知道他?” “略知壹二吧,”馮君倒也沒有什麽得意的樣子——人都已經跑了,他有什麽可得意的?“這個人的嫌疑很大,可惜我沒有證據。” “我們有證據,”安保正色發話,“事發的那幾天,他不在京城,我們通過相關技術手段,大概率可以確定,事發當晚他在鄭陽。” 技術手段……聽到這個詞,馮君忍不住笑壹笑,心說大概只要不是暴力手段或者野蠻的,大約都可以稱之為技術手段。 妳這是什麽表情?安保心裏暗暗腹誹壹句,卻是繼續發話,“我們可以猜測,他是心虛逃跑了,所以他下壹次是什麽時候回來,就很難說了。” “呵呵,”馮君笑壹笑,他本來有心暗地出手的,但是再想壹想,提前報備壹下,也是壹種態度,於是說壹句,“這件事……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安保人員頓時住口了,拿眼睛看向了喻老。 喻老還是那副遲鈍的樣子,半天才出聲發話,“我希望在這件事情上,妳要保持慎重,不要盲目地把事態擴大化……妳是打算擴大化吧?” 馮君沒想到他問得這麽直接——這是他對體制中人的壹種誤會,總以為大家說話都要彎彎繞,事實上,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說話越簡明扼要,追求的是不被別人誤讀。 他猶豫壹下回答,“在我的計劃裏,擴大化是必然的,我沒有那種烏龜肚量……反正只是壹幫泥轟人,又不是華夏子民,我倒是很好奇,誰給了他們在華夏攪風攪雨的膽量?” “這個……還是要從長計議,”喻老慢吞吞地發話,然後側頭看向安保,“妳來說……” 安保巴拉巴拉解釋起來,合著這泥轟的海外遊子會,其實也是派系林立。 其中有回歸本土派,壹門心思獲得泥轟本土的承認,用壹句話來形容,就是“本土虐我千百遍,我待本土如初戀”。 又有壹種是挾洋自重派,這個洋主要是指邁瑞肯,畢竟在泥轟人眼裏,除了邁國爸爸,其他國家都是欠發達國家,既然已經有了邁國國籍,當然有資格蔑視本土的泥轟人。 還有壹種是“妳不愛我,我何必愛妳”派,這也就無須解釋了。 除此之外,還有廣大的中間派系。 這些派系的陣營,並不是完全固定的,可以兼顧或者轉換。 比如說白川木這個邁籍泥轟人,可能是挾洋自重派,但是他心裏又有本土派的情愫——如果他徹底倒向邁瑞肯,只會變得****,而不可能還對道佛文化感興趣。 然而安保要說的是,在這個海外遊子會裏,其實還有不少心向華夏的人——或者潛意識裏對華夏有好感,這本來是可以拉攏的力量,何必把這些人推出去呢? 他非常擔心,馮君壹旦搞恩怨擴大化,會讓相關的工作陷入停頓甚至倒退。 馮君聽完之後,側頭看喻老壹眼,“喻老,這是妳的意思嗎?” 喻老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問題的關鍵是,他知道馮君不是壹個容易被說服的主兒,所以他遲疑片刻點點頭,“年輕人,還是有點耐心的好,別誤傷了友軍。” “誤傷就怎麽了?”馮君不以為意地笑壹笑,“不怕被誤傷的,那才叫真正的友軍,我認為那些三心二意的友軍,有沒有都無所謂……華夏想要重新崛起,最終要靠自己。” “從來就沒有什麽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和墻頭草的友軍。” “嘿,”喻老聽到這話,居然笑了,“妳說妳要泄憤就好了,別扯那些高大上的理由。” “我就是要泄憤呀,”馮君也笑了起來,然後面容壹整,“嚴格來說,也不算泄憤,而是告訴某些人,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妳不打痛他,還會有下壹次。” 喻老沈默了,半天才嘆口氣,“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呵呵,”馮君幹笑壹聲,心說大局跟我有屁的相幹。 喻老見他不以為意的樣子,又嘆壹口氣,“是啊,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懂得講大局了。” “年輕人習慣自謀出路而已,”馮君輕描淡寫地回答,“懂得講大局的,大多被下崗了。” 喻老很無語地指壹指他,“妳這怪話多得很啊。” “我說的是怪話嗎?”馮君不服氣地看著他,“我沒錢買房子的時候,也不見國家講大局,把房價降壹降,反而要搞什麽房貸,再收割壹茬……良心不會痛嗎?” “妳們的大局,跟我的大局不壹樣,我就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也沒那麽高的覺悟!” 喻老無語,他當然知道,馮君的有些牢騷話,還真的是實情,當然,也有些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很多東西,沒法跟妳解釋……各種因素非常復雜。” “沒錯,大事不與眾聞,這個道理我懂,”馮君點點頭,然後理直氣壯地反問,“既然我沒有知情權,那就是我的意見可以被忽視,現在我利益受損,妳又要我講大局……過分不?” 喻老被頂得啞口無言,“妳這……純粹是無理取鬧嘛。” “妳這是雙重標準,”馮君毫不猶豫地回答,“享受權利的時候,我的意見被忽視,盡義務的時候,我就該犧牲自己的利益,否則就是不服從大局?” 安保在壹邊忍不住了,“早晚會給妳壹個交待的,急什麽?” 馮君撇壹撇嘴,壹臉嘲諷的發問,“正義總是遲到,偶爾也會辭職……是這樣嗎?” 安保有點著急了,忍不住回嗆壹句,“有個叫白川木的邁籍泥轟人,不知道馮大師聽說過沒有?這個人失蹤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