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內鬼

絡腮胡子也不知道為什麽跟我這麽大的勁兒，又狠狠地“呸”了壹聲。

“狗！”他罵道，“狗！”

我搖搖手指頭，“說錯了，是豬，豬仔！”

絡腮胡子被我說得壹楞，反應過來後，破口大罵。

“妳這個王八蛋，不得好死！妳殺了曹斌，誰知道後面還會殺誰？妳就是靠著殺人的投名狀才讓他們重視妳的！我呸！我……”

他罵得越來越厲害，開始掙紮，想要撲上來。

可他被捆在水管上，只能徒勞地瞪著我。

阿虎在後面，抱著胳膊看著，似乎對這個絡腮胡子來了興趣。

阿萊上來就給了絡腮胡子壹棍子，“這麽打妳還不老實！我看就是打得太輕了！”

可我卻從他的話裏，聽出來很多信息。

“妳怎麽知道曹斌死了？”

這句話問完，阿虎的眼睛瞇了起來。

當初抓曹斌的時候，也是讓人把他叫出來，直接塞進汽車帶走的。

後面就是在金三角，都是松哥直接帶人審的。

就在那艘船上。

直到我睡醒被帶到船上，弄死曹斌，整個過程只有那麽幾個人知道。

這個絡腮胡子是怎麽知道的？

除非松哥身邊有人跟他透露。

可松哥身邊的人，憑什麽向壹個豬仔透露這樣的消息呢？

這個絡腮胡子有什麽本事，能讓壹個松哥信任的手下，給他傳遞消息？

這個人的確有問題。

絡腮胡子罵得正來勁，沒想到我會忽然問出這麽壹句來，下意識回答道：“妳不敢承認嗎？妳殘忍地挖出他的眼睛，還把他推進水裏淹死，敢做不敢當！妳就是個膽小鬼！懦夫！殺人犯！”

“哦！”我點點頭，“我是膽小鬼，懦夫！可妳怎麽知道的？既然妳說我殺了曹斌，怎麽可能是膽小鬼？”

我笑了，舌頭舔了舔牙齒，“妳知道曹斌死之前跟我說了什麽嗎？”

絡腮胡子住了嘴，“說了什麽？肯定罵妳是個該死的畜生！殺人犯！詐騙犯！”

這個人要是沒有問題，我倒立洗頭！

豬仔們在壹起，幹著詐騙的活兒，沒有壹個人會把詐騙犯這種稱呼掛在嘴上。

像是能騙過自己的良心壹樣，只用釣魚、養豬、屠夫這樣的稱呼。

阿虎壹直都沒說話，而是走出這裏，去給松哥打電話。

其實這個時候，問沒問出來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松哥身邊有內鬼。

很多事情，內部人把消息透露給豬仔，都會被當成內鬼處理。

泄露消息給內部人，或者臥底傳遞情報給警方，自己人把內部消息出賣給競爭對手，這些都叫內鬼。

對待內鬼，他們從來不手軟。

“松哥……”阿虎撥通了松哥的電話。

刑房裏。

阿虎出去，我們都看到了。

我和阿萊沒有什麽反應，絡腮胡子反而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沒人跟我說過！”絡腮胡子忽然說道，眼睛瞪得溜圓，“我就是看妳不順眼，瞎說的！”

“瞎說的？”我笑意更濃，和阿萊兩個眼神壹碰，“他說是瞎說的！”

阿萊上去揪住絡腮胡子的耳朵，使勁兒扯著，幾乎都要拉斷了。

絡腮胡子表情痛苦得都扭曲了，卻死咬著牙，“就是瞎說的！”

“瞎說的，妳怎麽不說別人？猛哥是妳能瞎編排的嗎？過來，再給他加點兒餐！”

阿萊拉著我退到壹邊。

兩個看守過去後，手裏端著壹個大碗，裏面紅彤彤的。

壹個人捏住絡腮胡子的下巴，讓他的嘴巴張開合不攏。

另壹人捏住他的鼻子就往嘴裏灌。

“這什麽？”我問阿萊。

阿萊嘻嘻笑著，用手擋住嘴巴，跟我說道：“辣椒油！還是魔鬼椒的辣椒油！”

魔鬼椒可是世界上公認最辣的壹種食物。

有很多人試圖挑戰吃魔鬼椒，最後胃穿孔，不得不切除。

嚴重的，甚至直接死掉。

他們居然搞來這種東西，絡腮胡子估計夠嗆。

我想到這裏，忽然壹驚，幾步跑過去，把碗打掉。

“虎哥說別弄死他！”

兩個看守趕緊手忙腳亂地把辣椒油收拾幹凈。

再看絡腮胡子，臉色煞白，額頭布滿冷汗，牙關緊咬，渾身都在哆嗦。

忽然，他張開嘴，“哈！哈！哈……”地直往外哈氣，但是冷汗更多了，都順著額頭往下躺著。

“噗嗤！”壹聲，壹股屎臭味兒彌漫開來。

“突突突！”壹連串兒的響屁帶著蹦出屎的動靜，讓我們壹瞬間跑得壹幹二凈。

站在外面，阿萊教訓兩個看守。

“都是妳們出的餿主意！這要是人被弄死了，看虎哥不扒了妳們的皮！”

兩個看守也很委屈，唯唯諾諾地說道：“不是妳說讓我們多想點兒招兒，後面用得上嗎……”

阿萊上去壹人壹巴掌，“讓妳們想招兒，就想出來這個辣椒油？”

“妳不是也說這個好嗎？”

阿萊更是氣不打壹處來，上去就是壹頓老巴掌，“我讓妳說！我讓妳再說！”

我往旁邊看去，根本不想去理他們這種狗咬狗的畫面。

阿虎在不遠處的壹棵開著粉色花朵的樹下，壹邊打電話，壹邊轉著圈兒。

“……好，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阿虎擡頭看到我，沒過來，對我招招手。

我走過去。

“阿猛！這件事情妳做得非常好！”他低聲跟我說道，“松哥身邊有內鬼！我要過去壹趟，這邊妳盯著，壹定要把他的嘴撬開，懂嗎？這件事情非常重要！”

我點點頭，“懂！這事兒交給我！”

我第壹次因為這事兒，對豬仔下手。

私心也好，給松哥辦事也罷，總之，我下手了。

看著阿虎匆匆離開的背影，阿萊湊了過來。

“猛哥，虎哥怎麽說？”

“不管妳們用什麽辦法，撬開他的嘴，問什麽妳已經知道了，別弄死就行！”我淡淡地說道，“我先回去了，有事兒去找我！”

阿萊趕緊說道：“好好，猛哥慢走！這事兒交給我了！”

曾經，松哥說我做到最好的時候，讓我給阿虎當助手。

只是中間出現了曹斌的事情，努力過程被打斷了。

現在我們全都搬到了妙瓦底。

松哥走了，阿虎也走了，現在這裏似乎沒有人能對我怎麽樣。

那我現在的身份是什麽？

阿虎說他要回去壹趟，讓我盯著這裏。

算是助手了吧！

我仰頭望天。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松哥有時候會這樣，阿虎也會。

現在我偶爾也會。

而且，我也明白了，仰頭望天的時候，腦子裏幾乎什麽都不會想，空白的。

收回視線，來回看了看，朝車間走去。

剛進車間，小胖子就對我招手，“阿猛！快來，這裏又有幾個上鉤了！”

“幹得好！這次幾個？”

“二十幾個！”